落地窗前喝黑咖的雷宜雨却笑了。三天前,他让徐汉卿带着钢渣场图纸钻进了武钢废渣场。
“我们挖矿,”钢渣山前雷宜雨展开规划图,“用钢厂的余热发电。”
苏采薇皱眉:“挖矿?非法?”
雷宜雨指向钢铁洪流:“比黄金还硬的数字黄金!密钥就藏在防汛墙。”
三个月后矿场运转,监控屏上跳跃的加密符号每天吐出近万枚比特币。老吴扛着钢渣问徐汉卿:“这玩意儿真比打铁还赚?”
海关大楼的电脑突然屏幕一暗。董局急调援兵:“给我调两个师的技术兵!”
初冬的寒气像蛇一样钻进长江支付大厦顶层,雷宜雨办公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隔绝了外面的冷冽,只留下江城的繁华在脚下流淌。他端着那杯从不加糖加奶的黑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望向窗外汉江的视线。身后实木办公桌上,一台连接加密专线的军用级笔记本电脑屏幕悄然跳动,一串串奇异的符号安静流淌——那是新生的比特币网络在吐纳着原始的算力硝烟。它如此陌生,又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未来。他微微眯起眼,深不见底的目光仿佛穿透空间,凝固在江城郊区那座终年不散白烟的庞然巨物——武钢的方向。
“砰!”
办公室厚重的木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瘦猴像一颗被扔进来的炮弹,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直冲到巨大的办公桌前。他手里捏着几张被揉得不成样子的纸片,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发际线。
“宜雨哥!”瘦猴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火燎的焦躁和难以置信,“出事了!越南那头!我们刚刚铺开的地盘,全他妈被人拔了根!”他狠狠地将文件拍在光滑的桌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央行!是央行下的死命令!暂停新增跨境二维码服务!所有的!所有新增通道都给锁死了!”
办公室里的暖气似乎瞬间失去了作用,骤然紧张起来的气氛逼得人呼吸微滞。苏采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敞开的门口,深咖色羊绒大衣衬得她眉宇更加清冷凝重。她无声地走进来,拿起桌上那几张近乎被揉烂的报告纸,目光锐利地扫过上面的数据和措辞严厉的禁令摘要。
越往下看,她的指尖越冰凉。
海关通关量暴跌百分之七十六,货币结算池出现异常波动风险提示,越南盾市场波动风险加剧,以及国内监管层最冰冷的警告红头文件……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心头。
“这已经不是商战层面的打压了,宜雨,”苏采薇的声音极力保持着冷静,但透骨的寒意藏不住,“这是釜底抽薪。有人要彻底锁死我们刚刚打开的东南亚口子!”她放下报告,指尖发凉,看向落地窗前那道仿佛凝固的身影,“所有技术扩张的努力,一夜回到原点。下一步怎么走?支付战场不能拱手让人!”
瘦猴急得搓着手跳脚:“可不是嘛!咱们在那边刚砸下去的钱还没焐热呢!那帮穿西装的,根本不让咱们玩新的啊!宜雨哥,咱得赶紧想辙啊!”
巨大的落地窗前,端着咖啡杯的身影终于动了。雷宜雨缓缓转过身。
逆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轮廓,脸上非但没有预料中的阴霾,反而噙着一缕难以捉摸、近乎享受的笑意。那双深邃的眼睛穿过苏采薇紧锁的眉头,越过瘦猴焦躁扭动的身躯,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城边缘那片终年弥漫着硫磺与铁锈气息的钢铁丛林深处,一个与支付格格不入的奇异计划正孕育着破局的寒光。
“想辙?”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咖啡的暖意,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有辙。”
瘦猴和苏采薇几乎同时一怔:“有辙?”
雷宜雨唇边的弧度微微扩大,将杯中最后一点苦涩的黑咖啡饮尽,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声音却带着一种绝对的笃定,利剑般劈开了笼罩的阴霾。
“越南的口子暂时是堵上了,但新的金矿,三天前就已经开凿。”他把空杯子轻轻放在桌上,杯底撞击玻璃台面发出清脆的轻响。“想不想知道,徐汉卿这三天把自己弄成了‘矿工’?”
三天前,凛冽的寒风卷过江城远郊巨大的武钢厂区。
巨大的厂房排列如同钢铁巨兽沉睡的脊骨,高耸的烟囱喷吐着白色的热流,连空气都带着一股灼热干燥的铁锈与硫磺混合的气息。就在这工业心脏边缘,靠近汉江支流的一处荒僻地带,矗立着一座堪称江城奇观的小山——武钢废渣场。赤红色的矿渣、黑色的粉煤灰、冷却后凝固成各种扭曲形状的钢渣、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工业废料堆叠在一起,绵延起伏,山体上方蒸腾着袅袅不绝的白色水汽,形成一层浑浊、潮湿的热霾。这片被钢铁巨龙排泄出的“遗骸”,像一块灼热的工业伤疤,烙印在城市外围。没有生命能在如此酷热而毒性的环境下生存。
两辆沾满泥土的悍马越野车碾过坑洼的土路,粗暴地停下。车门打开,雷宜雨裹着一件半旧的皮夹克,利落地跳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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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其后的徐汉卿背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