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会议室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军用迷彩裤和作训背心、头发剃得精短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黝黑的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肩上没有佩戴军衔,但那龙行虎步的气场却让室内温度骤降几度。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利落的助手,手里各自捧着一个盖着鲜红国徽印章的文件袋。
来人正是魏军。他径直走到会议桌前,“啪”一声,将一个印有“绝密”封签的红头文件拍在严司长面前的桌面上,声音洪亮有力:“严司长!不好意思,来得匆忙!这是上级刚批复签发的《关于加强长江防汛联合数据处理指挥中心保密管理的紧急通知》!还有之前军地联合签署的建设运营批复件,也在这!”
会议室霎时鸦雀无声。严司长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鲜红的文件抬头和刺目的“绝密”二字,面色微微一变。魏军身上那股子硝烟未散的铁血气息,更是极具压迫感。
雷宜雨适时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又带着一丝无奈:“严司长,实在抱歉啊。我们这里,现在确实不仅仅是‘长江云’了。为了应对今年可能出现的异常洪峰,响应‘军民融合’‘科技防汛’的号召,我们这里已经纳入了长江防汛联合指挥体系,是国家级重点防汛科技支撑项目点之一!您看这文件……”他指了指魏军带来的东西,“核心数据运算区域现在涉及大量军地协作的防汛水文模型推演数据、甚至是战略储备调度推演信息,保密级别确实非常高。不是我们不愿意开放,是规矩真的不允许啊!”
魏军板着脸,声音不容置疑:“根据保密条例,非授权人员禁止进入核心数据处理区!如需核查运行状况,可由我方技术人员,在特定权限监管下,展示部分可公开的边缘业务界面!”
严司长沉默了,手指在光滑的文件封面上敲击着。财政部的权威,在军令和国家级防汛指令面前,也需要掂量。他死死盯着雷宜雨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破绽。但后者眼神坦荡,带着一丝技术人员的固执和被打扰工作的微愠。
僵持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足足过了一分钟,严司长才收回目光,拿起魏军带来的那叠文件,快速翻看。那白纸黑字、鲜红的印章,宛如一道无形的高墙。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文件:“既然是国家级的重要防汛工程……涉及保密……”他声音沉了下来,转头对自己带来的一位技术人员说,“小李,你随这位魏……”他一时不知如何称呼魏军,“随这位同志,去授权允许的边缘观测点,接入外部流量仪表,确认数据中心的基础运行负载情况是否与其申报的‘防汛数据处理’任务强度相符!注意纪律!”
这是最后的底线。
徐汉卿早已在“机房”外严阵以待。当那位李姓技术人员在魏军助理的“陪同”(实际是监视)下,连接上允许开放的监控端口时,巨大的屏幕上立刻铺满了由“长江水文模拟系统”生成的全流域动态水文图!
蜿蜒的长江主航道变成了奔涌的数据河流,无数支流的虚拟水流实时汇入、奔流,河床地质结构、历年水文资料如同肌肉纹理般清晰呈现。屏幕一角,一个高精度台风路径模型正疯狂计算推演,模拟出登陆时可能造成的叠加洪峰冲击效应!更夸张的是,几块屏幕上还跳动着一组组庞大的“物资战略储备调运推演”数据流……
服务器风扇发出低沉的怒吼,数据流庞大而规律地在指定区域内汹涌澎湃。李技术员看得眼花缭乱,手指在仪器屏幕上快速滑动,看着那些爆炸式的数据吞吐量,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了。他甚至能看到模拟洪水淹没城市的红色区域预警在跳动!这与“防汛数据处理指挥中心”的定位,完全吻合!甚至比官方的一些平台看起来还要“专业”、运算压力还要巨大。
“运行负载……确实很高……非常庞大……”李技术员艰难地对耳机那边的严司长汇报。
严司长隔着会议室的单向玻璃,看着弧形屏幕上那奔腾的数据洪流(当然,那是精心装饰过的前台),听着下属的现场汇报,紧绷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那锐利的眼神在雷宜雨、苏采薇以及魏军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后续的核查在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氛围中进行。核心禁区无法接触,外围的审计又挑不出硬伤(该做的“表面功夫”,雷宜雨团队从不打折扣)。整整两天一夜的高强度核查,最终在稽查组内部一番激烈的低声讨论后,由严司长宣布了阶段结论:“目前资料和授权区域的运行核查情况,暂未发现重大违规。但相关的数据和账务,我们会持续关注。请雷总……务必确保技术为国民服务落到实处。”
稽查组的车队在夕阳中开出了长江支付园区。雷宜雨、苏采薇、徐汉卿站在顶楼看着他们远去。
“险过剃头啊……”徐汉卿心有余悸地抹了把额头的汗,“差点就被严扒皮看到后面压箱底的那本‘私房账’!那个水文模拟系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