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雨哥!”瘦猴推门而入,脸上没了惯常的油滑,带着点罕见的凝重,“‘矿洞’那破信号,跟抽风似的,时强时弱,位置在岘港附近漂,但不像是正常沉船该有的漂法,有点…有点像被人捞起来在拖?可沉江预案位置是绝密的啊!”
雷宜雨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眼神深了些。“不是人捞的,就是水底那玩意儿自己‘活’了?”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瘦猴抹了把脸:“艹,科学解释不了,听着更邪乎了。正找高手死磕呢!”
“嗯。”雷宜雨点点头,视线转向窗外江城璀璨的夜色。光鲜亮丽之下,钢贸的阴影、防水舱的鬼魅、暗处织网的敌人,这些“大麻烦”沉甸甸的。然而,在他那颗被六十年风雨磨砺过的心里,此刻却盘算着一个能撬动更大棋局的“小麻烦”解决之道——那个躺在核心系统里、被苏采薇日夜紧盯的钢贸押金池财务窟窿。
思路瞬间清晰。
“采薇,”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依旧沉稳,“押金池那个洞,先放一放,稳住现金流,别让外面闻到腥。”
电话那头的苏采薇似乎也刚从数据海洋里抬头,声音略显疲惫,却带着绝对的信任:“明白。但宜雨,拖太久变数大。”
“给点时间,我有新渠道堵它,还能挣点‘路费’。”雷宜雨语气轻松,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笃定,“叫汉卿上来,有活给他,大的。”
很快,徐汉卿和苏采薇一起进了办公室。瘦猴还在那对着平板电脑抓耳挠腮,嘴里嘟囔着“二进制祖宗你显显灵”之类的碎碎念。
“雷总!搞啥大活?需要多大炮仗?”徐汉卿搓着手,眼睛亮得像刚充满了电。他脑子里大概已经蹦跶出改造歼星舰的草图了。
雷宜雨没废话,指着屏幕上被他特意调出来的另一个数据模块——青石桥早餐摊的动态定价系统运行报告:“看看这个,三天数据,参与摊贩三十七家,客流量平均提升18%,人均消费增了快两块,抱怨率低于千分之三。最重要的是,小摊贩搞懂了数据联动定价的逻辑,用得贼溜。”
徐汉卿咧嘴一笑,带着点小骄傲:“那是!咱老王头他们又不傻,晴涨价雨降价,算盘珠子自己都会拨拉了,数字写脸上呢!我给他们设计的那个平板,简化得就剩俩按钮,一个叫‘老天爷定价’,一个叫‘手动改数’,连我家老太太都会用!”他得意地朝苏采薇挤挤眼,换来后者一个无奈又好笑的白眼。
“底层逻辑通,执行层面没问题。”雷宜雨指尖点在屏幕的青石桥数据流上,“现在,把这个逻辑,放大一千倍。”
“放大一千倍?”苏采薇若有所思,“是要复制到更大的场景?餐饮?零售?”数据建模在她的思维里已经开始铺展。
雷宜雨摇摇头,眼中锐光一闪,仿佛穿透了数据流的表象,直指一个更庞大的群体和更深层次的旧秩序:“不。我们搞‘群众资本’,目标——江城三万台出租车!”
瘦猴猛地抬起头,忘了二进制祖宗:“的哥?宜雨哥,你是说让满大街跑的车夫都来当股东?割肉当韭菜的那种?”
“放屁!是韭菜当镰刀!”雷宜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看清楚本质,瘦猴。出租车这行业,司机是真正创造价值的人,牌照和公司是什么?是坐收份子钱的旧地主!”他随手在桌上划出一条线,“司机出车、耗油、跑客源,担着风险风里来雨里去,大头却进了牌照持有者的口袋。这种所有制结构本身就不合理!在资源效率最优配置的前提下,它是落后的生产关系,阻碍生产力发展,该被革命了!”
“革…革命?”徐汉卿咽了口唾沫,有点跟不上雷老板这么深刻的“生产关系剖析”,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话:“那咱咋革?”
雷宜雨笑了,带着某种睥睨市场的从容:“用资本的力量革!发动三万司机,每人掏一万块,总共三个亿,众筹把江城最大的三家出租车公司——顺达、畅通、宏运,直接买下来!”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三万块?买三大出租车公司?
苏采薇迅速心算:“按市场估值估算,这三大公司打包收购至少需要三亿五千万左右现金流。就算以最低杠杆并购比例,三亿确实在理论区间,但操作难度极大,三万散户……”
“难度不在钱,在信心和在座的我们!”雷宜雨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司机们不敢想,也不会操作。平台、信用、通道,我们来提供!长江支付,就是他们最坚固的股权堡垒和最便捷的金融导管!”
他调出早已准备好的数据模型投影到墙上:“汉卿,你那套风控模型,把的哥师傅们的流水接进去!跑的里程、拉的活、收到的扫码费、信用记录…就是他们的信用评分!有信用的司机,长江支付现场提供每人一万块的‘合作创业贷’,零首付!名义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