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老板这套玩意儿,真他妈有先见之明。”老吴放下空碗,抹了把嘴,对着耳麦低声嘟囔了一句,“猴子,你那边咋样?”
耳麦里传来瘦猴嚼着槟榔的含混声音,夹杂着越南语的背景吆喝:“妥着呢,宜雨哥选的这几个场子油水足,也他妈够乱!大马路上拍肩膀拎包的、店铺里收保护费的都见着了,咱们这几十号人搁这儿一站,嘿,立马清静!就是这叉子得藏好点,警察瞧见了也麻烦。”
老吴嘿嘿一笑:“放心,都培训着呢,规矩就是:不动第一下,动了就往死里摁,只摁手脚,不伤要害!”这“安保队”的骨干,清一色来自武钢下岗再就业中心的棒小伙儿,底子好,纪律性强,搁厂里是能跟铁疙瘩较劲的主儿。老吴亲自操刀训练,把这群“地推铁军”用生产线的协同劲儿拧成一股绳。他们护着的,是长江支付刚铺向越南市场的核心扫码终端设备和小型服务器集群,河内、胡志明、岘港三个重镇同时推进。
苏采薇在后方协调,电话里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冷静:“老吴,越南青年发展基金会的代表今天来考察过了,对咱们创造就业和数字化帮扶的模式很感兴趣,这是把火点着了,有人要坐不住。”她指的“坐不住”,显然不仅仅是街边混混。
真让苏采薇说着了。第三天夜里,岘港码头边刚设好的推广点就出事了。十几个黑影从海腥味浓重的暗处窜出,提着砍刀和钢管,目标直指集装箱改造的临时营业点。领头的是个脸上有疤的瘦高个,嘴里叽里呱啦吼着越南话,显然不是冲钱,是冲砸设备来的。
“狗日的,来了!”负责岘港分队的队长,正是当年武钢运输队的老班长王大锤。他一声低吼:“按三号预案!收拢!防暴叉组!上!”
没有惊慌失措的尖叫,只有金属摩擦和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下岗再就业的汉子呼啦一下收拢成一个圆弧防御圈,两人一组,手中的防暴叉如同突然伸出的钢铁触手,“咔嚓”一声脆响,精准无比地套住了冲在最前头几个混混的脚踝或手腕。用力一拧、一拉!冲势被瞬间瓦解,混混们重心失衡,“哎哟”、“扑通”倒了一地。想捡刀?脚被钢叉死死扣在地上,手臂被别住,动弹不得!
“后撤!保持压制!别让他们贴上来!”王大锤吼道。有混混想从侧面绕过叉子阵,立刻被后排拿着盾牌和塑胶警棍的队员用合围战术堵住,盾牌狠撞,警棍专敲持械的手腕和麻筋,武器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整个冲突爆发不到五分钟,没见血,但对方的凶器几乎全落了地,十来个骨干被叉子牢牢“钉”在地上哀嚎,剩下几个见势不妙,扭头就钻回黑暗的渔港巷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打扫战场!检查设备!”王大锤吐了口唾沫,检查叉子。被制服的混混身上,翻出了崭新的美金和一些奇怪的卡片。老吴在河内远程看着同步过来的模糊监控画面,摸着下巴:“啧,三井那帮孙子手脚够快,钱都发到二道贩子这儿了。”这手法,跟湄公河上那几艘船的风格一模一样。
这事儿没完。两天后的中午,在胡志明市最热闹的同起街推广点,对方憋了个更损的招。几个穿着光鲜、提着电脑包的“白领”涌到店门口扫码体验区,突然抽出随身携带的小榔头就要往设备上砸!同时,街对面巷子里冲出另一伙人,高举着歪歪扭扭写着抗议标语的横幅,喊着“外来资本剥削”、“中国科技入侵”,试图煽动围观人群冲击店铺。
“操!这是来玩舆论战的!”瘦猴的声音在频道里飙高了八度。
现场负责的队长是原先武钢维修车间的刘建,反应快得出奇:“A组顶住砸设备的!B组!给我冲散那群举牌带节奏的!用防暴盾顶开人群,留通道!C组守好设备柜,警戒外围!记住,只防不攻!”
说时迟那时快,防暴叉又动了,精准地卡住那些举起小榔头的手腕,一绞,铁榔头应声而落。B组的汉子组成盾墙,强行插入示威人群和真正看热闹的人群之间,用盾牌开路,硬生生把煽风点火的那几个和后面举横幅的隔开,推出了围观圈外。外围警戒的队员背靠设备柜,眼神锐利如鹰,硬是没让一个趁乱靠近的人钻了空子。
混乱的场面很快被强行隔离成小块,警察的哨声尖锐响起。冲突控制住了,设备安然无恙。有趣的是,被“隔开”在圈外的人群里,一个拿着专业相机的金发记者快门按得飞快。隔天,越南最大报纸《青年报》的头版赫然是大幅照片:一群穿着蓝色工装、手执亮银色防暴叉的中国汉子,如同铁打的城墙般,沉默但坚定地护在一排扫码设备前,背景是刚刚被平息、表情错愕的人群。标题醒目:“秩序的力量!中国安保团队零伤亡平息西贡扫码点混乱事件,专业与克制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