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钱到了!签字!货赶紧拉走!”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
旁边的摊位上,同样的“嘀、嘀”声此起彼伏,像一条新的收款协奏曲。
“这玩意儿快!老子现在一天能多跑三趟货!”拉货的小年轻对同行兴奋地说道。
“快?更重要的是稳!”
旁边一个卖五金配件的刘叔,手里盘着一串钥匙,对着自己的长江银行存折笑得满脸褶子,“以前收五万块现金,拿回来点钱点得老子心脏病都快犯了,还得防着哪个孙子给张假票子!现在?听着那‘嘀’一声,看看短信到账,舒坦!一分钱?毛毛雨啦!”他掏出那台“粗笨”的收款机,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屏幕,像对待一个金娃娃。
“就是就是!一分钱买个安心,值当!”周围的商户纷纷附和,笑声爽朗。
赵三强捧着三天后爆出来的后台数据冲进雷宜雨办公室时,手指都在发抖:“雷…雷总!三…三天!就汉正街小商品批发区块!日流水…日流水破了三…三千万!总笔数超过三万笔!商户零!零投诉!”
那巨大的显示屏上,代表每日交易额、交易笔数的柱状图,像吃了火箭一样直冲天际!尤其是那根象征新增绑定商户数量的曲线,更是几乎垂直飙升!徐汉卿那个被无数人嘲笑过“土坷垃里刨金子”的双保险方案,仅仅在汉正街这一个点上,就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洪荒之力!
站在窗边的雷宜雨背对着屏幕上那耀眼的数字风暴,目光悠远,穿透层层叠叠的城市楼宇,仿佛看到了那间小小的、油腻的热干面馆。他嘴角轻轻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徐汉卿的改装机在他桌角上震了一下,一条短信安静地躺在收件箱里,发件人赫然是“西湖科技基金会”。内容简单而意味深长:“汉正街的火,很快会烧到西湖吗?”
门被轻轻敲响,秘书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的凝重:“雷总,外面……董局来了,没预约。”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从沸腾的数字狂欢中沉淀下来,带上了一丝风雨欲来的冷冽。雷宜雨脸上那点细微的弧度倏然隐没,恢复成一贯的沉静如水。他没有立刻回应秘书,也没有回头去看那个爆炸性的数据屏幕,只是端起桌上的紫砂杯,不疾不徐地吹开漂浮的茶叶,浅浅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滑入喉咙,他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波澜:“知道了。请董局到我小会议室稍坐。另外,通知汉卿,他的‘土炮’验证通过了,让他准备迭代计划。”他的目光掠过桌角震动的手机,那条来自西湖的短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只荡开极细微的涟漪,随即被他深潭般的眼神吞没。
汉正街的起义,只是燎原之火。
董天推门而入时,小会议室里弥散的茶香都凝滞了。他穿着件半旧的藏青色夹克,指间夹着没点燃的烟,像尊冷硬的石像杵在门口,鹰隼般的目光扫过雷宜雨刚斟满的紫砂杯:“雷总,汉正街很热闹啊。”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却砸得空气一沉。
雷宜雨抬手示意秘书退下,指节在紫檀木桌面敲出笃笃两声轻响,将另一杯热茶推到对面:“小门小户讨口饭吃,比不得董局为国操劳。尝尝,明前龙井,今年的头茬儿。”滚烫的雾气腾起,模糊了他眼底的波澜。
董天没碰茶杯,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下,烟蒂在指尖转得沉默逼人。他视线扫过雷宜雨身后那扇落地窗,窗外长江浩荡,南岸汉正街的烟火气隔着玻璃都能闻到。
“三天,三千万流水,三万笔单子,”他声音不高,字字磨着冰碴子,“老雷,你这把火,烧得太快了。快得有人睡不着觉了。”锐利的目光猛地钉在雷宜雨脸上,“有人告到京城,说你那套‘土枪土炮’,漏洞比筛子眼还多!双通道?一个后台划账,一个短信确认?听着是稳,可万一主服务器被黑了,或者短信被人半道劫了…那是几千万商户的血汗钱!”
办公室厚重的门无声滑开一条缝,赵三强惨白着脸急冲进来,气息都没喘匀:“雷总!汉正街…汉正街炸了!”他声音发颤,语速快得像被鬼撵,“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放的谣,满大街喊‘长江银行服务器被黑’,‘扫码收的钱全飞了’!现在几个大档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商户全疯了!揪着我们推广员吼着要拆机器!要取钱!”
董天指间的烟“啪”一声被硬生生捏断,烟丝簌簌飘落,阴沉的脸上寒霜笼罩:“来了!你雷大老板的燎原之火,第一股妖风就差点把房梁掀了!这就是你说的…比花岗岩还安心的地基?”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刀锋刮骨的冷。
雷宜雨脸上的肌肉都没牵动半分,只朝赵三强抬了抬下巴:“强子,慌什么?去,把汉正街所有外设终端的实时交易数据,主屏幕给我切出来。”
巨大的显示屏瞬间亮起,分列十数块监控画面!嘈杂鼎沸的声浪几乎要破屏而出——
王家袜子铺前,人挤得挪不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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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儿被推搡得头发散乱,死死抱住桌上那台“土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