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我是谁？”那人声音颤抖，却仍强作镇定，“我是母星商会联合体的特使，你们无权拘禁我！这是外交豁免级别的身份！”
石破甲冷笑一声，指尖在他颈动脉处轻轻一压，那人顿时脸色发青，话音戛然而止。“你不是什么特使。”他低声道，“你是‘灰鸦’，十年前黑曜星情报网的最高负责人，也是出卖陈九渊的三个人之一。”
“我不认识什么陈九渊！”那人挣扎着吼道，“你们搞错了！这是一场阴谋！我要向星际仲裁庭申诉！”
“你当然认识。”比特犬的声音忽然响起，穿透警报与人群骚动，清晰得如同贴耳低语。他一步步走向笼边，动作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的裂缝上。他的脸依旧布满血污与旧疤，但当聚光灯打下时，左眉骨那道斜贯至颧骨的刀痕终于显露无疑??那是联邦档案里标记为S-097的特征性伤痕，曾在一次突袭行动中，被敌方爆能枪近距离扫射击中面部，却仍活了下来，并亲手割下了对方指挥官的头颅。
“你不记得我了？”比特犬站在笼栏前，声音平静得可怕，“可我记得你。那天晚上，你在地下指挥所喝着红酒，看着监控画面里我被二十名重装特勤围剿，笑着说：‘断骨者？骨头断了，人就废了。’”
那人瞳孔骤缩，嘴唇微微翕动，终于认出了这张脸。
“是你……你还活着？！不可能！虫洞吞噬了一切！连光都逃不出来！”
“可我逃出来了。”比特犬缓缓抬起手，抹去嘴角血迹，“我在虚空漂流了七年，在死寂中听着自己的心跳。每一天，我都想着你们三个的名字。你，林昭；还有躲在暗处的另外两个??一个是议会军情处的副处长裴元昭，另一个是当时伪装成盟友的‘影蛇’莫千机。你们联手设局，把我引到黑曜星核心矿区，然后引爆坍缩雷，让我坠入虫洞。你以为我死了，于是瓜分了我的战利品，还用我的代号做交易筹码，对吗？”
林昭面色惨白，浑身发抖：“那是命令！是上面下的命令！我们只是执行者！你不该违抗清剿令，擅自屠杀三大帮派首脑！你杀了不该杀的人！”
“不该杀？”比特犬眼神骤寒，“他们贩卖儿童基因样本，把整座星球变成活体实验场。我杀的是恶魔，而你们保护的是恶魔的主子。”
全场已陷入混乱。警报声持续不断，高压电网封锁了所有出口，观众们惊叫奔逃，却被全副武装的治安机器人拦回原地。广播重复播放着“禁止离场，配合调查”的指令，但没人相信这只是普通的违规武器事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更深层的恐惧??这不是比赛失控，而是有预谋的清算。
李酥然坐在原位，手指紧紧攥着平板边缘，指节泛白。她终于明白为何李居胥从一开始就笃定押注比特犬。他不是在赌胜负，他是在等一场复仇的开幕。而她，不过是这场风暴边缘的一粒尘埃。
“你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她转向李居胥，声音干涩。
李居胥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铁笼中的男人，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我和陈九渊共事过五年。”他终于开口，“在联邦特别行动组。他是最锋利的刀，也是最孤独的猎犬。当年他失踪后，我花了三年时间追查真相。直到三年前，我在一颗废弃卫星上找到了一段加密日志??是他用最后的能源发送的求救信号。可惜，当我赶到时，只捡到了一块染血的身份芯片。”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交给议会？”
“因为议会本身就是幕后推手。”李居胥冷冷道，“黑曜星事件背后牵涉到母星高层的利益链，涉及基因走私、意识移植和非法人体增强技术。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陈九渊成了最合适的目标。而我若上报，只会被当作疯子关进精神病院，或者直接消失。”
李酥然沉默了。她忽然觉得可笑??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精明的投机客，能在赌场翻云覆雨，可在这张巨网面前，连呼吸都是被允许的。
铁笼内，比特犬已不再说话。他转身走向倒地的萨尔曼，蹲下身，从其腰间抽出一支银色注射器。针管中流动着幽绿色的液体，标签上写着：**Neuro-X7，神经强化剂，单次使用可提升反应速度300%，副作用：不可逆脑损伤**。
“这就是你们维持冠军的方式？”比特犬冷笑着将针管捏碎，绿液洒落地面，腐蚀出缕缕白烟，“让战士变成药罐子，再让他们互相撕咬取乐？你们已经不是人类了，你们是蛆虫。”
他站起身，环视全场。那些曾经欢呼、咒骂、下注、狂欢的人群，此刻全都噤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