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有种的出来决一死战!"耶律烈的吼声隔着硝烟传来,他的铁甲在阳光下闪着光,手里的长柄斧比寻常的斧头大一圈,"缩在土坡上,算什么英雄!"
陈峰没空理会他的挑衅,正让火铳兵检查剩余的弹药。霰弹只剩五包,实心铅弹还有三十多发,火药倒还充足,出发时带的备用火药够支撑半天。"省着用,"他对剩下的火铳兵说,"瞄准骑兵的马,打马比打人管用。"
耶律烈的第一波冲锋开始了。骑兵们举着盾牌,结成密集的方阵往上冲,马蹄踏得土坡簌簌发抖。"放!"火铳兵瞄准马腿开火,铅弹穿透盾牌的缝隙,击中马腿,受伤的战马哀嚎着乱冲,把方阵搅得七零八落。
但邢国骑兵太多了,倒下一批又冲上一批,很快就冲到了坡顶。陈峰举枪迎上,玄铁枪如蛟龙出海,枪尖所过之处,邢国士兵纷纷落马。他的战马被三支长矛刺穿,轰然倒地,他顺势翻滚,避开砍来的长刀,枪尖反手一挑,刺穿了那个骑兵的咽喉。
"郡王!"亲卫扔过来一把长刀,陈峰接住时,刀柄上还沾着亲卫的血,刚才扔刀的瞬间,一支箭射穿了亲卫的胸膛。陈峰的眼睛红了,长刀劈翻一个敌人,转身冲上更高的坡顶,那里还有最后五名火铳兵,正用身体护住最后几支火铳。
土坡顶端的平地不足半亩,陈峰和剩下的一百多士兵背靠背站着,外围的邢国士兵像潮水般涌上来,每一次冲锋都带着血腥味。陈峰的长刀已经卷了刃,身上的皮甲被砍得七零八落,伤口渗出来的血冻成了冰,又被新的血融化,冷热交替,疼得他几乎麻木。
“火铳兵还在坚持。一个年轻的士兵被砍掉了左手,就用右手装填弹药,血顺着断臂滴进枪管,他却像没看见似的,咬开火药包倒进去,对着冲上来的邢国士兵扣动扳机。铅弹打穿了对方的胸膛,他自己也被旁边的长刀劈中,倒在血泊里时,嘴角还挂着笑。”
陈峰砍翻一个爬上坡顶的邢国百夫长,忽然看见耶律烈就在下面,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耶律烈!"陈峰的吼声嘶哑,"敢不敢单挑!"耶律烈放下望远镜,冷笑一声:"打赢我的人,再说这话!"他挥了挥手,五个铁塔似的亲卫举着重盾冲上来。
“这五个亲卫显然是精锐,重盾能挡住火铳的铅弹,手里的重剑劈砍有力,转眼就砍倒了三个轻骑。陈峰的长刀被重盾挡住,震得虎口发麻。他忽然侧身让过重剑,刀柄狠狠砸在亲卫的手腕上,趁着对方吃痛的瞬间,长刀从盾缝刺入,直插心脏。”
解决掉五个亲卫,陈峰已是强弩之末。他靠在一块岩石上喘息,喉咙里像塞着团火,每呼吸一次都带着血腥味。坡下的邢国士兵暂时停止了冲锋,显然是想让他们耗尽体力。
"郡王,还有最后一包霰弹。"最后一个火铳兵爬到他身边,手里紧紧攥着纸包,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给他们来个痛快的!"陈峰点头,接过霰弹,亲手倒进他的火铳。
没事,看看这是什么,陈峰意念马上操控两箱火药出现在了面前。
就在这时,西南方向突然传来熟悉的号角声,那是开平镇的援军信号!陈峰猛地抬头,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滚滚烟尘,红色的"陈"字旗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是远山表哥带着轻骑营赶来了!
"援军!是援军!"士兵们爆发出最后的欢呼。邢国士兵显然也慌了,耶律烈的旗帜开始后撤,显然是不想被援军缠住。
"打信号!"陈峰从怀里掏出信号筒,对着天空发射。红色的信号弹在硝烟中炸开,像朵盛开的血花。远处的援军看到信号,加快了冲锋的速度,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得大地都在发抖。
耶律烈不甘心地看了眼坡顶,狠狠一挥手,下令撤退。邢国士兵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的尸体和伤兵。陈峰看着他们消失在河岸的方向,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岩石上,长刀"当啷"落地,在寂静的坡顶发出清脆的回响。
援军冲上土坡时,陈峰已经昏了过去。远山表哥抱起他时,发现他的体温烫得吓人,左臂的伤口已经化脓,玄色的披风被血浸透,重得像块铁。火铳兵的尸体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手指紧扣扳机,枪管指向天空。
“嘶”
陈峰是被伤口的疼醒的。
眼皮重得像粘了胶,好不容易掀开条缝,看见的是帐顶的粗布幔子,绣着半旧的缠枝莲纹,是自己的行军帐。鼻尖萦绕着草药和血腥气,混着炭火的暖味,倒比战场上的硝烟好闻些。
“醒了?”秦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掩不住的沙哑。陈峰转动眼珠,看见她坐在榻边,眼下有青黑,鬓角的发丝松了几缕,手里还攥着块沾了血的布条。
他想开口,喉咙却干得发疼,只能发出嗬嗬的声。秦霜赶紧端过温水,用小勺喂他喝了几口,温水滑过喉咙,才算活过来些。“别乱动,”她按住他想抬的手,“伤口刚上过药,扯裂了又要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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