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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天后,彩球终于成了。陈峰把它们摆在台面上,白球像滚圆的雪团,红球像熟透的樱桃,黑球像浸了油的墨锭。他用球杆轻轻一推,白球撞向红球,“咔嗒”一声,红球应声滚向台边,又弹回来,在墨绿色的台面上划出道优美的弧线。“成了!”陈峰拍手大笑,震得房梁上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
暖阁里第一次响起撞球的脆响。陈峰教秦霜握杆的姿势:“下巴贴在杆上,眼睛盯着球,出杆要稳。”他站在她身后,手覆在她的手上,慢慢推送,白球精准地撞上红球,将它送进了台角的网袋。
“厉害!”秦霜拍手,鼻尖却差点撞上球杆。陈峰替她拂去肩上的绒毛,笑道:“这叫‘斯诺克’,讲究的是布局。”他一杆清台,彩球落袋的声音此起彼伏,像串起的银铃。秦霜不服气,学着他的样子瞄准,却把母球撞进了袋,惹得自己笑倒在他怀里。
消息很快传开,狼头、高宏这些老部下都跑来围观。高宏摸着光头,盯着台面上的球:“郡王,这玩意儿能练准头不?我看比打靶有意思。”陈峰便让他试试,结果他用球杆把红球捅飞了出去,砸在炭盆上,溅起一串火星。
最冷的那几日,暖阁里总聚着些人。陈峰和秦霜对战时,其他人便围着看,赌谁能赢,赢的人能喝口秦霜酿的梅子酒。雪光透过窗纸,照在墨绿色的台面上,彩球滚动的轨迹在光影里忽明忽暗,球杆撞击的脆响混着笑闹声,把漫长的冬日都敲打得零碎而温暖。
自己玩没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许诺安排下去老爷我要组织“比赛”。
第二天王府的请柬已送到各官员府上。朱漆请柬上没写宴请,只画着个奇怪的图形,四方台子上散落着彩球,旁注一行小字:"正月廿三,内城暖阁,新戏'撞球',敬请赏玩。"
收到请柬的官员们议论纷纷。县丞王启年捧着请柬,对着图形琢磨半日:"撞球?是踢球还是击球?"税吏张大人则猜测:"定是郡王得了新奇玩意儿,邀咱们去开眼界。"唯有参军老周捻须微笑,他前几日去王府送文书,远远瞥见暖阁里有张墨绿色的台子,当时还以为是新做的棋桌。
陈峰正在内城暖阁里调试球台。秦霜用软布擦拭着彩球,白球在她掌心转得飞快:"真让他们来?我看王县丞连筷子都握不稳,怕是连球杆都拿不住。"陈峰笑着将母球摆在开球点:"就是要让他们来。平日里审案子、算钱粮,绷得像弓弦,正好来松松劲。"他让管家在屋角摆上八仙桌,备着茶水点心,又在墙上贴了张红纸,上面是他亲笔写的"比赛规则",字迹比公文里的还要工整。
第二天官员们陆续到齐。走进暖阁时,所有人都被那张台球案吸引了——墨绿色的台呢像块巨大的翡翠,十三颗彩球在灯光下泛着油光,铜制的网袋闪着暗光,桌旁还立着十几根紫檀木球杆,尾端镶着防滑的鹿皮。
"郡王,这就是'撞球'?"王县丞伸手想去摸,被陈峰拦住:"别急,先看我演示。"他拿起球杆,弯腰瞄准,白球应声而出,撞得红球四散开来,其中一颗稳稳落进网袋。"这叫'斯诺克',"他直起身,"把球打进袋得分,最后谁分高谁赢。"
官员们看得啧啧称奇。高宏最是性急,抢过一根球杆就想试试,却把球杆握得像长枪,"砰"的一声打偏了,母球撞在台边弹回来,差点砸中旁边的点心盘。秦霜忍着笑,上前教他握杆:"手腕要松,像握毛笔那样,力道才匀。"
分组抽签时,众人更是热闹。王县丞抽到与陈峰一组,吓得连连作揖:"郡王手下留情。"老周却抽到与高宏一组,摸着胡子道:"高统领力气大,正好给我开球。"陈峰让人在墙上挂了块记分牌,用朱砂笔记录分数,又让丫鬟们端来新沏的雨前茶:"今日不论官阶,只论球技,输了的要罚喝三盏凉茶。"
首轮比赛开始,暖阁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碰撞声。王县丞最是笨拙,球杆总打在台呢上,划出一道道白痕,急得满头大汗,官帽都歪到了一边。陈峰在旁指点:"眼睛盯着球,别盯着网袋。"他伸手握住王县丞的手,帮他调整角度,红球应声落袋时,老县丞乐得像个孩子,连声道:"中了!中了!"
老周与高宏的对战最有看头。老周看似慢悠悠,却总能精准地将球送到袋口,原来他年轻时练过弹弓,准头极佳。高宏则全凭力气,一杆下去,彩球像炸开的星子,有时能连进三四个,有时却把母球也送进袋,惹得众人哄笑。"周参军这是'绵里藏针',"陈峰点评道,"高统领是'猛虎下山',各有各的妙处。"
秦霜与女眷们组成一组,她的球风细腻,总能用母球将彩球轻轻推进袋,动作优雅得像在绣花。有次母球停在袋口边缘,她轻轻一吹气,球竟晃了晃,惹得旁边的夫人们一阵惊呼。陈峰看得专注,连自己的回合都忘了,直到秦霜笑着提醒:"郡王,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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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时,众人围着记分牌议论。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