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重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袁天罡突然低笑，身影如墨滴入水般消散，唯有声音在穹顶回荡：\"若想救那丫头，就用鲜血铺出一条路来——\"
\"轰！\"朱允熥周身煞气突然暴涨，却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自阴影中凝形。
朱樉的亲王蟒袍上染着未干的血渍，腰间玉带扣正是朱元璋当年赐给朱允熥的同款玉龙。
\"你在幻境里看了这么多，\"他指尖弹开朱允熥握向战戟的手。
\"是想握住仇恨，还是守住母亲用命换来的人间？\"
回答他的是一声近乎野兽的嘶吼。朱允熥瞳孔中的蓝光骤然炸裂，战戟破土而出时，戟尖鬼面张开獠牙咬住朱樉衣袖。
但在衣料撕裂的刹那，他看见对方内衬上绣着的并蒂莲——那是母亲常氏最喜欢的纹样。
血雾在两人之间弥漫，朱允熥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响：\"都得死……\"
朱樉双指如剑点向朱允熥眉心，指尖触及的刹那，四周幻境如破碎的琉璃轰然炸裂。
无数记忆碎片裹挟着刺骨寒意涌入朱允熥脑海，母亲临终的微笑、阿依娜的哭喊、吕氏阴冷的面容，在意识深处疯狂撕扯。
他踉跄着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揪住头发，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洞外暴雨倾盆，雷光将大洞主的身影投射在岩壁上，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见朱允熥抱头蜷缩、毫无反抗之力，他狞笑一声，铁靴重重踩在对方背上。
朱允熥的玄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嘴角溢出的鲜血混着雨水在青石上蜿蜒成河。
\"这就不行了？\"大洞主的笑声混着雨声，充满嘲讽。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不过如此！\"他伸手捡起地上的鬼面战戟，戟尖寒光映照着朱允熥颤抖的脊背。远处，被震飞的三十六寨众人挣扎着爬起身，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他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疯了？\"有人捂着流血的额头，满脸惊恐。
巴沙眯起眼睛，盯着朱允熥不住抽搐的身体，沉声道：\"用中原的话来讲，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大洞主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高举战戟，对准朱允熥后心狠狠刺下。
就在戟尖即将触及皮肉的瞬间，一只染血的手突然闪电般探出，死死攥住戟杆。
大洞主瞳孔骤缩，只见朱允熥缓缓抬头，原本清亮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漆黑的瞳仁几乎被疯狂的赤红吞噬。
\"你...你怎么可能...\"大洞主的声音戛然而止。朱允熥周身突然爆发出恐怖的煞气，幽蓝光芒如潮水般漫过他的身体。
他缓缓站起身，任凭大洞主如何用力，战戟都纹丝不动。破碎的衣襟下，盘龙胎记泛着妖异的红光，与九幽玄天神功的气息疯狂共鸣。
\"杀...\"朱允熥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生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意。
他猛地发力，大洞主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震飞出去。
“咔嚓。”一声，战戟被硬生生的扳断。
三十六寨众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只见朱允熥拖着战戟，一步一步朝大洞主走去。
每走一步，地面都裂开蛛网状的纹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理智，只有纯粹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怨毒与疯狂。
朱允熥的拳头裹挟着九幽玄天神功的阴寒，如重锤般砸在大洞主身上。
每一击都带起沉闷的骨裂声，原本威风凛凛的蛊术高手，此刻像破布般瘫在泥泞中，口鼻窜出的黑血里混着半截断齿。
朱允熥扯住对方衣领，掌心腾起的幽蓝真气顺着伤口钻入，将盘踞在大洞主脏腑的蛊虫尽数逼出。
那些蠕动的蛊虫刚接触空气，便被寒气化作风中齑粉。
\"还剩你。\"朱允熥俯视着奄奄一息的大洞主，喉间溢出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的碎冰。
话音未落，大洞主心口突然爆开刺目金光，圣蛊化作流光冲天而起。
那蛊虫形如赤金蝴蝶，翅膀却布满人脸状的诡异纹路，振翅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三十六寨众人纷纷捂住耳朵跪倒在地。
朱允熥足尖点地腾空而起，染血的手掌撕开雨幕。
圣蛊察觉危机，万千蛊丝从翅膀喷射而出，在空中织成密不透风的金网。
可寒芒掠过之处，蛊丝瞬间凝结成冰棱，纷纷坠向地面。
朱允熥的五指精准扣住圣蛊蝶躯，滚烫的灼烧感顺着经脉直冲灵台——那是圣蛊千年修为化作的烈焰，正在疯狂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一切的争端都是因为你。\"朱允熥青筋暴起的脖颈抵住蛊虫散发的金光，瞳孔中蓝光与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