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一脚踢在阎解成身上,让他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睡觉,死在外面也行,要搂着阎解娣睡。
阎解成嘟嘟喃喃,抱起自己铺盖卷找老爹客厅打地铺去了。这几年阎家老大基本不怎么和自家老子说话,偶尔夫妻吵架被赶出来,都是这么没脸没皮的睡阎家老屋的客厅。
当晚,于莉也听到了阎解娣抽象美化后的一个故事。
大意是阎解娣下乡时,与十几个知青共同分到了蒙东一个屯子。知青们坚持了几周后,好不容易才逐渐适应了过来。
刚适应了晚秋的蒙东,就到了冬天。
村里给知青们布置了一个任务:要求知青们尽快融入当地生活,参与集体劳作,和一个真正的牧民一样,轮值看护集体的牛羊群。
尤其是在大雪夜里,需要知青们定时定期围着牛羊圈巡视,以防有人或者野兽袭击牛羊群。
可能是因为这一批知青里,阎解娣看上去最为瘦弱、胆怯,或者其他什么原因。阎解娣被有意无意排到了第一个值班。
为了照顾知青们,还安排本地一位经验丰富的牧民与之“配对”一起守夜。
与阎解娣分到一组的,是一位慈祥的老额吉(老年妇女)。看上去很和蔼,老额吉看到与自己分配来的是个四九城城里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老额吉一直抓着阎解娣的手,温柔慈爱的盯着阎解娣笑,说了一大段蒙语,阎解娣也听不太懂,问多了老额吉几句,才勉强有一句半句汉语,阎解娣也很绝望,不过看老额吉的看手势,似乎是让阎解娣去睡觉,老额吉打着手势,似乎是自己会好好的看好牛羊。
阎解娣什么也不懂。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知青点休息去了。
当晚,屯子附近刮起一阵巨大的风雪。
次日清晨,屯子里的生产队长发现一夜之间,居然丢了10只小羊羔。
羊羔是集体财产,一下子丢了10只羊羔,那不亚于天塌了。
平日这些牛羊圈,都有猛犬看护。按理说,如果是猛兽或者陌生人,肯定会惊动猛犬,从而吵醒睡在周边的牧民以及知青点的知青。
但偏偏这一夜,不知道是因为风雪太大,还是熟人作案,这10只小羊羔丢的无声无息。
在屯子里的村委会,牧民和知青们互相埋怨。知青们推诿是牧民偷的,牧民们责怪知青嘴馋,偷偷坑杀集体小羊。闹来闹去,被有心人引导到昨晚分配的“看护人”身上。
阎解娣没想到昨晚还温柔和蔼的老额吉,一听到责任要归属在“看护人”身上,就立刻翻脸。
先是立即痛哭流涕,对丢失的10只公家小羊表现的痛不欲生;哭闹了好一阵,突然就把矛头指向阎解娣,说自己只是负责前半夜,前半夜牛羊都好好的,阎解娣负责后半夜“值班”,但她一晚上都在屋里睡觉。第二天别人来换班时,阎解娣确实在睡觉,因此,阎解娣才是丢羊的“直接责任人”。
原本和善的老额吉忽一张嘴,就将本地牧民与知青群体的矛盾,转化为负责后半夜值班的阎解娣玩忽职守,贪睡才导致集体牧场丢了10只羔羊。
一群初来乍到的知青,听闻不需要自己背锅,也就默然悄声,本地牧民便围着对阎解娣进行言语围攻。
阎解娣也不懂,举目皆是怒发冲冠的牧民,蒙语汉语交杂,吓的惊惶失措。临时选出来的知青小组组长,又是个面瓜蛋子,在先前的争执中,因为稍微维护了阎解娣两句,早就被其他暴躁的牧民一阵恐吓,此刻正如同一只鹌鹑,在一旁瑟瑟发抖。
牧民们最后和知青小组长协商完毕,10只小羊,作价50元,另加50元罚款,需要负责值夜的阎解娣个人赔偿。
知青组长也并非全无担待,组织十几名知青凑了50元给阎解娣,但阎解娣还需要自己独立承担50元罚款。可阎解娣的钱已经早就被人偷光。
其它知青,入冬之前,已经陆续收到了家人汇款。只有阎解娣如同无源之水,积蓄和私人物品被偷走后,就再也没有钱物补充。
这50元赔款,就如同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
她将知青们凑的50元赔偿款交给大队长以后,大队长要求宽限1个月,1个月内必须交出剩下的50元罚款,否则将只能上报县里。
而知青点里最恐怖的传闻,就是犯过错的知青,将可能永远无法返城。
巨大的压力,全部笼罩在阎解娣身上。而她身上的钱,只够往外发两封信,犹豫了半天,她给亲生父亲和亲生大哥写信过去求援。
写给父亲,是觉得自己毕竟是独女,50块钱对父亲来说,也就一个月工资。拿一个月工资拯救自己闺女,应该不是难事,何况自己还愿意增加20元利息。
事态实在万分窘迫,阎解娣怕父亲舍不得钱财,她只好又写了第二封。
这封信,她在写给何雨柱和亲大哥之间,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大哥。对何雨柱,她有着难掩的愧疚,虽然,她心底里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