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吗?”
“茉莉姐”三个字像根针,猛地扎进陈鹤德心里,让他心头狠狠一震。
刚才满脑子都是许灼华的近况,竟忘了杏花和胡茉莉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日夜相伴情同姐妹。
她这时候回去,满院子都是旧时痕迹,怎能不睹物思人?
陈鹤德重重叹了口气,眼底的烦躁褪去几分,染上些复杂的怅然。
“走吧,”他转过身,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带你去。”
胡茉莉长眠的地方,是城外那片法国人修的公墓。
红砖墙围着大片草坪,墓碑都是洁白的大理石,雕着繁复的花纹,气派又豪华,与胡茉莉那种执拗的倔强十分不符,想来也是她自己绝计想不到的归宿。
她的墓碑前,用一块透明玻璃仔细封着一张照片。
那是陈鹤德特意挑的——胡茉莉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眉眼飞扬,嘴角噙着笑,正是她最得意的一场演出,也是他记忆里她最鲜活明媚的模样。
今夜月色正好,清辉洒在照片上,竟把那定格的笑容照得愈发生动,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当年的妩媚动人。
杏花从怀里拿出一束用牛皮纸包着的茉莉花,轻轻放在墓碑前。
白色的花瓣沾着些夜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蹲下身,望着照片里胡茉莉明艳的笑脸,眼眶慢慢红了,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胡茉莉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喜欢纯洁的茉莉花。
但是人人常常将她比作野蔷薇,或者红玫瑰。
他们从不会把胡茉莉同纯洁联系在一起,就好像人们得知胡茉莉吸食鸦片的时候,没人反驳,全都是倒打一耙的人。
杏花忍着泪意说道:“茉莉姐,我是杏花,我来看你了。”
陈鹤德别过头去,他也会经常来这里祭拜胡茉莉,每次都带来不同的花。
只是,现在做出的努力,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茉莉姐,我家小姐很安全,你放心吧,她的嗓子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其他地方都没受伤,活得好好的,你是不是也安心了?”
陈鹤德听着,心里泛起疑问,“杏花,你的意思,是胡茉莉她对许灼华……”
杏花擦干泪水,点点头,“茉莉姐对小姐很感激,她说是小姐的话点醒了她,让她悬崖勒马,不至于碰毒品,所以茉莉姐很喜欢小姐。茉莉姐一定会拼尽全力救小姐的。”
陈鹤德心中像是被铁蹄踏过一般。
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许灼华知道胡茉莉的死因时会吐血。
原来她们之间还有这一层渊源。
那自己真是个混蛋,将最脏最脏的脏水泼向了胡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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