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是听命行事,便攥紧铁锹,硬着头皮凑了上去。
按照规矩,新坟不会太高,上面掩埋的土也不会太多,都是随着年份的增加,越堆越高。
两个大男人一起,挖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见到有些腐朽的棺材。
程牧昀用手扫开上面潮湿的泥土,漆黑的棺材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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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岐的心中警铃大作,下葬时,合棺用的铁钉,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起走了。
原本用特殊黑漆涂过的棺材,应该是多年不会腐烂,但是钉子起走的位置,泥土已经渗进去,所有的钉子洞的位置,全都有了腐烂的痕迹。
这说明,在下葬之后,有人来盗墓。
程牧昀紧抿着唇,额角的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凸起。
他与张岐合力托住棺材板的一角,深吸一口气后猛地发力,沉重的木板发出“吱呀”一声闷响,被硬生生掀开一道缝隙。
清冷的月光恰好从云层中挣脱,倾泻而下,直直地照进棺材里。
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棺材里铺着厚厚的锦缎,那些本该随着主人一同下葬的陪葬品——她常戴的玉簪、喜欢的青瓷小瓶、还有他送的那枚护身玉佩,全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原处,一件不少。
唯独,本该躺在那里的人,消失了。
张岐手里的铁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张着嘴,眼睛瞪得滚圆,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下葬那天他明明也在场……
而程牧昀,在看清棺材内部的瞬间,先是僵立不动,随即,一道极轻的、带着难以置信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渐渐放大,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哈哈哈”。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疯癫,只有极致的狂喜,像是跋涉过无边黑夜的人终于看到了黎明,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笑着笑着,有温热的液体突然从眼角滑落,砸在冰冷的泥土里。
他抬手去抹,却越抹越多,到最后,笑声哽咽在喉咙里,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半是笑,半是哭。
积压了半年多的痛苦、绝望、思念与不甘,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又被那份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包裹着,交织成一种近乎撕裂的情绪。
她没死。
真的没死。
灼华没有死,棺材里的人是胡茉莉。
陈鹤德一定是知情者,只有他有能力让人潜入程家祖坟,偷走胡茉莉的尸体。
程牧昀怪自己当时太痛苦,竟然对胡茉莉的死没有任何怀疑。
陈鹤德匆忙将胡茉莉“埋葬”,还不惜用程牧昀最厌恶的鸦片抹黑她,肯定会对胡茉莉心生愧疚。
程牧昀就是拿准了陈鹤德的这个心思,所以断定陈鹤德一定会想办法将胡茉莉的尸身移走。
他在挖坟的时候,心里便一直期盼着棺材是空的。
现在他猜对了。
那种欣喜如海浪般翻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世间最令人振奋的事,必然是失而复得!
这半年多,程牧昀的眼泪都要流光了,眼泪的味道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此刻,程牧昀竟然觉得,眼泪是甜的,心口是暖的,这明亮的月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仿佛身处在天堂一般的眩晕感包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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