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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了上去。
时间在那一瞬间猛地卡住了。紧接着——
轰!!!
无声的惊雷在地窖里炸响!整个空间剧烈震荡起来!不是声音,是纯粹的冲击波,蛮横地挤压着每个人的耳膜和内脏。
周子麟只觉胸口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脚下一软扑通就坐在了湿冷黏腻的地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翻江倒海想吐,喉咙却紧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头顶上方的博古轩前厅更是哐啷啷一阵乱响,似有无数古旧瓷器摔落。
幽暗阴冷的金光猛然从符文的凹痕处爆发!那金光沿着蛛网般的黑色纹理疯狂流窜、点燃,像一条条扭动的金色毒蛇,速度比暴雨天的闪电还快!
转眼间,整片布满了扭曲符文的霉烂老墙都被点着了。灼目的金光中,隐隐混杂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气息。
符墙活了。它像覆盖着一张巨大的、不断搏动的血管网络。
金光强烈到极点,猛然向内坍缩。仿佛有无形的巨手在墙上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那口子里,光线剧烈地扭曲着,如同水面被投入巨石的涟漪,又像隔着熊熊烈焰看向另一个世界,一切都是飘忽而狰狞的。
就在那疯狂扭曲的光影中,一道完全由纯粹深黑、墨汁般浓稠的光影组成的硕大匾额渐渐凝结。边缘在金光和扭曲的光线里模糊不清,如同用最深沉的墨浸饱了写下的四个古老大字:
黄泉客栈!
墨字森然,悬于虚空,散发的气息将四周的空气都冻结了。冰冷刺骨的风凭空卷起,吹得墙上油灯几近熄灭。
地下室里的温度骤然跳水,吸一口气,像吞进了冰刀片,冻得肺叶子生疼,寒意直接钻到骨髓里去。
匾额下方那扭曲的光门边缘,猛地漾开一圈更为剧烈的波纹。
一只鞋,毫无声息地踩了出来。雪白缎面的鞋头小巧精致,尖尖翘起,是旧时深宅里的式样——三寸金莲?
但它落下的地方,却正印在周子麟刚才滴下、还带着潮气和微弱腥气的血迹旁边。
随着她一步踏出,身影在扭曲的微光中变得清晰。
一身素白,是那种洗褪了色的、死人蒙脸布一样的苍白。身段是好的,高挑窈窕,但站在那儿,就像一根刚出冰窖、还冒着寒气的白幡旗杆。
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映衬得那张脸过分小巧,也白得不像活物,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微微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她眼睛的模样。
油灯的光只堪堪能描摹出她轮廓。
然后,她抬起了头。
空气彻底结了冰,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摩擦的气流声。油灯挣扎着摇曳,给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脸上投下明明灭灭、更加不真实的光影。
她看向周子麟。那双眼……
空洞洞的,眼黑浓得像最深的寒潭水底,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活人的光彩。不是冷,是彻底的死寂,像两口掏空了灵魂的废弃老井。
被这样的目光扫过,周子麟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尾巴骨“嗖”地窜到后脑勺,后颈的汗毛全体起立,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冻了个通透!
他刚才坐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站起的动作彻底僵住了,膝盖软得像面条,手脚冻麻了,脑子里除了空白,只剩下巨大的嗡嗡声,如同被塞进了一口轰鸣的洪钟。
那道目光在周子麟身上停留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随即,她就像丢弃一件破败的垃圾一般,僵硬地转开了视线。
空洞的目光,钉子一样钉在还握着判官笔、全身肌肉紧绷如猎豹的赵余脸上。
那支刚刚还锋芒毕露、凶戾乱抖的判官笔,此刻却在赵余手里彻底安静下来。它微微低垂,笔尖一丝锋芒也无,流露出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
一片冰窖般的死寂里,女人那点颜色也无的薄嘴唇微微动了动。字眼一个一个从她嘴里蹦出来,不带一丝起伏,更没有半点热气,冷得掉冰碴,偏偏又清晰无比地钻进在场两个人的耳膜:
“轮盘裂,‘兵主’沸。”
她的声音如同朽木摩擦,空洞冰冷毫无人气,如同刮擦棺木的砂纸声,一个字一个字钉在死寂的空气里:
“守护者血脉,归位时辰到了。”
她白得瘆人的手微微抬了抬,指向那仍在光影中扭曲波动、如同巨兽贪婪吞咽着什么的光门深处。门里面一片幽邃的漆黑,翻涌着比地窖里浓重无数倍的寒意和死气。
“归墟引路。”
冰冷的指令,毫无商榷的余地。
“跟吾走。”
话音落下,没等赵余脸上那惊疑不定之色褪去,也没顾及周子麟那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的怂样,素衣女子倏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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