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单其实早已候在一旁,自从跟了米风,他越发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别看他膀大腰圆一副莽夫样,骨子里可是个顶尖的聪明人,高知分子的眼光毒着呢。
他心下盘算得清楚:
跟着米风,风险虽大,但机遇更大。
米风的运气一直很好,虽然这个人身处某种他看得出来的旋涡之中,但他也看得出来,米风背后的能量也不低。
跟着米风混,他吃肉,多克喝汤,自己也能捡点肉渣。
就这么些“肉渣”,足以让他过上好的日子。
“入籍”秦国或许还有点波折,但只要活着抵达,凭着自己的学识和这份“从龙之功”,在秦国混个大学外籍教授或者高级研究院的职位,想来不是难事。
到时候在象牙塔里搞搞科研、教教书,日子岂不美哉?
想到这儿,他嘴角差点没憋住笑。
“在!”单提兰压下心头那点小得意,一个箭步蹿到米风面前,声若洪钟。
“去,把平民的情绪安抚好。跟这边的工作人员对接一下,先把我们带回来的那三十多个幸存者妥善送上车。剩下的两万多人,也尽快有序转运离开。你是明白人,不用我多说,赶紧把人都送走,这地方不能久留,越快越好。”
米风吩咐道。
“明白!哥几个,都跟我来!”
单提兰毫不含糊,立刻招呼手下的囚徒和新附军们,风风火火地投入了疏散工作。
打发走单提兰,米风深吸一口气,带着剩下的秦军士兵,径直走向一旁警戒森严的秦军主营地。
他走到岗哨前,对执勤的哨兵说道:
“帮个忙,通报一声,就说米风奉王黎将军之命,要见你们这里最高长官。”——他面不改色地开始“假传圣旨”。
哨兵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入内通报。
没过多久,一位身披厚重军大衣、眼窝深陷、双目布满血丝的军官,带着几个随从快步迎了出来。
米风原以为会碰上个兵痞或老油子,没想到对方直接示意哨兵移开拒马,甚至伸出手略显急切地示意米风跟他进去:
“快,里面说话。”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沙哑。
这反常的急切让米风心下微微一凛,下意识警惕起来。
但仔细看去,对方神色间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倦怠,甚至有种油尽灯枯的脆弱感,不像有诈。
米风暗自掂量了一下,凭借自己的身手,近距离翻盘也并非不可能,于是便不动声色地跟了进去。
一行人穿过由旧镇政府办公楼改造的临时指挥部,直接进入了最核心的指挥室。
这里虽然是今天白天才仓促搭建起来的,但各类通讯设备、沙盘、地图一应俱全,秦军工兵的效率可见一斑。
“米……小米同志是吧?来得正好。小李,给米长官倒杯热水。”
那军官一边示意米风坐下,一边对旁边的年轻秘书吩咐道,语气倒是很平和。
“哎,好!”秘书连忙应声去倒水。
“不好意思,光顾着忙,还没自我介绍。刘潜龙,中校。”
他伸出手,手背上能看到凸起的青筋和不太健康的苍白。
“幸会。米风,少校。”米风与他握了握手,感觉对方的手心有些冰凉。
“不必多礼。”
刘潜龙摆摆手,重重地咳了两声才继续说,“其实我也正想找你。听说你带着人活着回来了,我就想主动联系你,奈何……咳咳……实在是撑不住了,受了点风寒,身上也没劲,没能第一时间过去。”
“刘长官,您这是……”
米风看得出来,刘潜龙的疲惫远超常人,像是被硬生生熬干了精力。
可黑石堡并非一开始就由他负责,怎么会仅仅一天就变成这样?
刘潜龙看出了米风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咳……是这样,我参加了首战。仗打赢了,但跟着长官东奔西跑,协调追击,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后来战局变化快,我们一部人和大部队走散了。最高指挥部看我们离黑石堡最近,就直接一纸命令,把我们调过来接手这边的安保和秩序维持……这烂摊子,就砸手里了。”
“就您这点人?其他部队呢?”米风皱眉。
“之前负责转运的部队,把平民护送过来之后,大部分都紧急调回前线了。这里……现在就是个空架子。”
刘潜龙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米风,语气变得异常直接和坦诚,“米风,开门见山吧。我年纪不算太老,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旧伤新病一起犯……我这身体,以后恐怕没法在北方一线待着了。”
他说着,又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声音也更加虚弱:
“我的意思是,你来了正好。我把这里还能动的弟兄们都交给你。我的副官会全力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