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他们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狠狠砸向面前的乎浑邪部队,霎时间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当众人勉强从震荡中回过神,纳尔瓦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原地只剩下半截身躯——两条腿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这景象骇人至极。
刚才那一枪精准命中,直接将这位不可一世的乎浑邪军官轰成了难以辨认的碎块。
米风强撑着剧痛迅速爬起,踉跄着扑到机器人身后寻求掩护。
隧道再也承受不住连续的摧残,顶部开始发出呻吟,水泥碎块和土石簌簌落下,小规模的坍塌开始了。
秦军部队反应迅速,立刻后撤。
米风算是跑得快的,再慢上半秒,恐怕就要被轰然砸下的水泥板和倾泻的泥土彻底掩埋。
轰隆——!
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过后,弥漫的烟尘缓缓散去。
塌方的隧道如同一条巨大的伤疤,彻底将两军隔开。
别说乎浑邪人,就连见惯生死的秦军士兵,也很少目睹如此惨烈的死状。
纳尔瓦连人带他那身显眼的战甲,被轰成了一滩无法分辨的肉糜和金属碎片,糊在了他那些惊魂未定的下属脸上。
那两条仅存的腿,僵直地立了片刻,才猛地向前倾倒,摔在尘埃里。
双方士兵都惊魂未定。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开始得充满戏剧性,结束得却如此潦草,更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
秦军这边,由于李朝阳昏迷不醒,指挥权自然落到了米风肩上。
众人大喘着粗气,几个侦察兵仔细检查一下周围,确认安全了,但友军部队不会再过来了,上面几层爆发了大规模冲突。
没人指导下一步该干什么了,大家都看着米风,而米风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注意到身旁那个再也难以容忍愤怒的花旗老哥。
多克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突然对着米风劈头盖脸地痛斥起来:
“米风!!!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吗?为什么要跟着李朝阳,还有那个傻帽乎浑邪人一起冲上去搞什么阵前对峙?!”
他喘着粗气,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我看不出这他妈算什么军人素养!这根本就是你们三个热血上头,一起胡闹!拿命在开玩笑!”
他指着身后还在簌簌掉落的碎石和彻底堵塞的通道,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动动脑子想想!两边都不是什么善茬,本来就打算用重狙开场,何必假惺惺地上去交涉?现在看起来是我们占了便宜,可万一呢?万一隧道在你过去的时候就塌了呢?万一那几枪没顶住呢?!”
多克越说越气,“一边是士兵们投鼠忌器,不敢放开手脚用重火力;另一边呢?你让我在这破隧道里连开四枪!四枪!现在好了,这鬼地方终于被你彻底弄垮了!还他妈连累其他隧道一起完蛋!现在是没人报告友军伤亡!玩意这个隧道塌了,连着前后,连着上面一起塌,埋了我们就当认了,你要友军陪葬吗?”
他重重地捶了一下身旁的断壁,碎石飞溅:
“我知道你有很多理由,但这没得洗!这就是彻头彻尾的作死!纯纯的作死行为!”
多克胸膛剧烈起伏,瞪着米风,“你是指挥官,我服从命令是天职。但现在,就现在!我必须用朋友和战友的身份告诉你,带兵打仗不是打游戏!不是玩《红色警戒》!你也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花旗队长!你、我、大家,都是血肉之躯,会受伤,会死!别拿自己的命去赌,更别拿兄弟们的命去冒险!”
多克的情绪激烈得近乎失控,单提兰和赵副连长试图拉住多克,但无济于事。
其他人又试图让米风先到一边去缓缓,米风也站在原地,低着头。
米风沉默地听着,没有反驳。
周围剩下的一百多号人,包括那些乎浑邪囚犯和010在内,都噤若寒蝉,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是啊,米风点子多,敢冒险,身手也确实了得,但他现在是指挥官,不再是独来独往的雇佣兵。
刚才那种情况,直接下令开火,或者干脆让多克对着隧道顶来一枪引发塌方就行了,为什么非要亲身犯险?
米风并非没有理由。
他试图解释:
“我和李朝阳……是看到纳尔瓦先走出来的,我们才跟上去的。虽然看起来像是同时,但确实是他先动。我们上前,也是想降低他们的警惕,好抢先手开第一枪……”
结果乎浑邪人打着同样的算盘,甚至更狠——纳尔瓦根本是抱着自杀的心态扑上来拖住李朝阳,赌的就是秦军不敢在指挥官被擒的情况下开枪。
只是,乎浑邪的狙击手还是慢了一步,多克的枪先响了。
两发威力巨大的子弹在半空中奇迹般地对撞,引发了更猛烈的爆炸。
米风离得稍远还能动弹,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