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也拔出了剑,警惕地环顾四周,淡淡地说道:“不过是泛着荧光的紫色雾气而已嘛。”
“对呀!那边泱泱一大团…一看就很危险…”派蒙立刻附和道,她指着前方一片几乎将整个山谷都淹没的、浓稠得如同墨汁般的紫雾,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点微不足道的困难,比起之后我所要奉上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斯露莎挺起小小的胸膛,周身散发出的红色光粒似乎又明亮了几分,仿佛在以此彰显自己的勇气与决心。她斜睨了派蒙一眼,话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炫耀,“哎呀,失礼了,毕竟白飘飘不像吾之‘谒颂主’那样英勇果敢…面对这种程度的危险就知难而退,倒也称得上是明智的举动吧。”
“唔…对了!荧负责勇敢,我负责聪明,我们这不是一对好搭档嘛!”派蒙被她这么一激,立刻不服气地叉起了腰,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妙啊,伙伴!”荧十分配合地说道。
“嘻嘻,我也觉得回得很妙!”派蒙立刻得意起来。
斯露莎看着她们俩一唱一和,感觉自己精心营造的“英雄氛围”被破坏了,不由得有些气恼:“…‘谒颂主’这个称号可不是白白赐予尔等的,应该多多夸赞我的勇姿才对呀。”
“可是我和荧认识比较久嘛。”派蒙理直气壮地反驳,“他在不当斯露莎的‘谒颂主’的时候夸夸我也合情合理呢,嗯!斯露莎也是,别这么小气啦。再说了,到现在斯露莎也没做什么特别值得夸赞的事情吧…”
“我的伟业成就不在现在,而在将来。现在…现在是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好好见证始末原由!”斯露莎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像一只被惹恼了的蜂鸟。
“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派蒙撇了撇嘴,不再跟她争辩,转而问道,“话说回来我们是来找…”
“米希尔。”斯露莎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她望着那片浓厚的紫雾,眼神变得复杂,“愚痴的荆棘眷属…看样子,如今应该正在受苦吧。”
“啊!她被困在里面了吗?那我们得赶紧去救她呀!”派蒙一听,立刻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脸上写满了焦急。
“下边那些紫色烟霭,与迪弗诸魔有着同样的力量来源。不让邪恶的力量在大地肆虐原本是米希尔的职责所在。”斯露莎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冷漠的审判意味,“因为‘焚真之天象’的影响,在此对抗的双方,当下力量此消彼长…吾辈花灵本应不惜性命,哪怕要和对方斗个粉碎…不过那可是米希尔,现在一定正想办法保存自己,还在丑陋地挣扎着吧。”
左钰听到这里,终于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像一柄无形的、由纯粹理性构成的利刃,精准地切入了斯露莎那看似坚硬的逻辑外壳。
“挣扎,为何是丑陋的?”他问道,目光清澈,不带一丝一毫的质问,只是纯粹的探寻,“求生,是所有生命最原始、也最深刻的本能。在绝境中依旧不放弃希望,拼尽全力去寻找存活下去的可能,这份坚韧,难道不比轻易地选择‘同归于尽’,更加值得尊敬吗?”
斯露莎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愕然地看向左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在她被灌输的认知里,花灵的使命高于一切,为了完成使命而牺牲,是无上的光荣。任何有违于此的“贪生”之举,都是懦弱与可耻的。可左钰的话,却从一个她从未思考过的角度,赋予了“生存”本身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了力量感的定义。
荧也在此刻开口,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兰那罗都会互相帮助。”
“冷血无情的可爱家伙。”
“斯露莎该不会没本事救助同伴吧?”
荧一连串的话语,时而像是陈述,时而像是激将,让派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唔…这样都搞不清荧到底是想夸她还是想教训她啦!”
斯露莎被这接二连三的“围攻”搞得有些方寸大乱,她挥舞着翅膀,强行辩解道:“解救米希尔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应该说,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吾辈花灵各自使命不同,理念…理念也不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又带上了那份熟悉的轻蔑,“想来她一定是找了一处幽僻易守的地方,用‘灰门’封住邪魔,也封住自己。若是她还能自如来去,也许就会像那游荡的灵光一样,四处哀求援助,摇尾乞怜…”
“灵光有尾巴可摇吗?”荧好奇地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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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努力的话也许可以?”派蒙一本正经地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不懂修辞的俗人,哼。”斯露莎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说回正事,虽然从此地的现状来看,她多半是早已独木难支了吧。哎呀呀。像米希尔那样即便被污秽侵蚀,从无垢堕为有罪却还是贪生的丑态,真是不忍卒睹呀。要不是前辈非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