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娜瓦似乎完全没把这片空间的创造者放在眼里,她用一种略带慵懒和警告的语气说道:“请你不要再别人的空间内,创造这些奇怪的造物了。”
别人的空间?左钰立刻捕捉到了关键词。
话音未落,一只手伸入了画面。那是一只黑色的、带有华丽金色纹路的手,与之前书页上纳贝里士的那只黑手几乎一模一样。这只手轻轻地从老妪化为灰烬的地方,将一缕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如同魂魄般的东西捡了起来。那或许就是老妪消散后唯一的残存。
手的主人随之显露身形。那是一个金发披肩的女士,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脑后还有一个金色的、如同盘起来的DNA链条般的奇特装饰物。
“黄金”莱茵多特!
她听到了若娜瓦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当她的面容完全清晰地呈现在左钰眼前时,左钰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她的眼睛!她的左眼瞳孔是纯粹的金色,里面有一个清晰的“X”形符号;而右眼则是淡漠的蓝色,瞳孔中是一个倒置的“Y”形符号!
这是……染色体!是生命本源的密码!这就是她篡夺了生之执政权能后最直观的体现吗?将生命的奥秘,直接铭刻在了自己的灵魂之窗中。
画面视角拉远,展现出全景。死之执政若娜瓦缓缓从空中落下,带着审视的目光。而手持残魂的莱茵多特则平静地与她对视。两位执政(或者说,一位执政与一位权能篡夺者)的对峙,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果然,此地所有的生命都会沾染空之执政的气息,变得不稳定。”莱茵多特开口了,她的声音平静而知性,像是在陈述一个实验报告,“现象已观测,这种毫无延展性的实验,我不可能再做了。”
左钰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这个空间,是“空之执政”所创造或者其力量辐射形成的特殊区域。莱茵多特来到这里,是想测试在“空”之法则的影响下,她所创造的生命会发生怎样的变化。结果就是,她创造的“老妪”在试图言说关于“空”的秘密时,因为沾染了其气息,触发了某种内在的湮灭机制,最终自我毁灭。那道红色的天罚之光,或许并非来自若娜瓦,而是这个空间本身的排异反应,是“空”之法则的自动清除程序!
那么,若娜瓦出现在此地,又是为了什么?监视?还是说,莱茵多特的实验,触犯了她的领域?
莱茵多特没有再与若娜瓦争辩,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缕蓝色的残魂,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紧接着,一片纯粹的蓝色空间以她为中心,毫无征兆地猛然展开!
左钰感觉自己像是被瞬间拖入了另一个维度。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限延伸的蓝色领域,就像当初雷电影将他拉入一心净土时的感觉一样。这是莱茵多特的内在世界!
无数面晶莹剔透的镜子在这个蓝色世界中浮现,将莱茵多特的身影倒映出千百份。然而,每一面镜子中的“莱茵多特”,都与本体有着细微的差别——镜像头巾上的金色装饰,以及脑后的DNA螺旋装饰物,全都变成了天蓝色。
“这是……她所设想的无数种进化的可能性吗?还是说,是她融合纳贝里士之后,两种意识不断碰撞、衍生出的不同人格侧写?”左钰心中暗自揣测。他感觉自己仿佛在窥探一个创世之神的思维草稿,每一面镜子都是一个创世的蓝图。
就在这时,其中一面镜子里的莱茵多特忽然动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与本体的冷静截然不同的、略带一丝慵懒与无奈的微笑。她开口了,声线与莱茵多特本人完全相同,但语气却温柔了许多,带着一丝亲昵的埋怨。
“我的权能落在你手上,好像彻底沦为满足你兴趣的玩物了呢。”
声音在空旷的蓝色世界中回荡,清晰地传入左钰的意识里。左钰瞬间恍然大悟,脑中一道电光闪过!原来如此!镜子里的这个人格,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被莱茵多特吞噬的、本应消亡的生之执政——纳贝里士!
她没有死!或者说,没有以传统意义上的方式死去。她的意识,她的灵魂,被完整地保存在了莱茵多特的内在世界里,与这位篡夺者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生关系。左钰感到一阵心悸,这比单纯的吞噬和取代要复杂、也要恐怖得多。这意味着莱茵多特并非一个纯粹的篡权者,她的体内,始终存留着一位真正的执政官的意志。
投影画面中,纳贝里士的意识似乎并未受到镜子的束缚。她的话语继续响起,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虽然我已经被你融合,失去了立场,但这并不妨碍我在你耳边表达自己的不满意哦,我亲爱的莱茵多特。”
“失去了立场……”左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一位执政的“立场”是什么?毫无疑问,是维护天理的法则,是作为天理投下的“影子”履行自己的职责。纳贝里士说她“失去了立场”,这其中蕴含的信息量简直是爆炸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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