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契约就成了。”利露帕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不再是从瓶中传出,而是直接在荧的脑海中回响,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亲近感,“我将保护您不受沙漠、热风、瘟疫与阴谋的侵害,我将永远将您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我的大人。”
婕德站在一旁,看着荧与那个瓶子之间建立起的、她无法理解的联系,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排斥在外的、难以言喻的失落。
“所以,这个瓶子也要在荧身边飘呀飘了吗?”派蒙绕着荧飞了一圈,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呵呵,很遗憾,是的。”利露帕尔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享受着这种独占的亲近。
“好了,既然拿到镇灵,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快走吧。”婕德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生硬,她转过身,不再看荧和那个碍眼的瓶子,大步向着洞窟深处走去,“荧,我看到后面有一条新的通路。我们走这边!”
她所指的,是刚才那场战斗中,被半永恒统辖矩阵那垂死的挣扎所震塌的一处墙壁,后面露出了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荧刚想跟上,却发现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不祥的震动。“这里怎么会……”
“难道是刚才的战斗……”她的话还未说完,婕-德那略带几分不耐烦的声音便从前面传来。
“不知道,不在乎!你还要不要跟我走!”
“婕德怎么突然生气了…”派蒙小声地嘀咕道,她能感觉到婕德语气中那股莫名的火气。
“嗯…没当过母亲的女孩子大抵是这个样子吧。”利露帕-尔的声音在荧的脑海中悠悠响起,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洞悉一切的慵懒。
“欸——?”派蒙完全没听懂这句充满深意的话。
从刚刚坍塌的缺口离开,继续前进,没走多远,一个焦急的身影便从前方的一条岔路中匆匆跑了出来,差点和他们撞个满怀。
“啊,婕德!还有客人,你们果然在这里!”那人看到婕德,立刻如释重负地叫道,他正是之前在主母帐前通报消息的那个信使。
“「果然」?你在套近乎吗?没看到我们很忙吗?你最好有理由拦下我们!”婕德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她将这一路上积攒的烦躁与失落,尽数发泄在了这个可怜的信使身上。
“啊,呃…不是…那个,我是芭别尔主母派来送信的,”信使被她这副模样吓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说道,“她找你有要紧事,要你…呃,先行一步…回到露营地。”
“这个…那个…你的舌头怎么了?需要我给你裁短一些吗!”婕德上前一步,逼视着他,那锐利的眼神让信使几乎要哭出来,“芭别尔主母还说了什么?”
“她要和你单独当面商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
“我心情不好?我的心情可太好了!”婕德忽然冷笑一声,她转过头,用一种近乎于挑衅的目光看着荧,“我还要告诉芭别尔主母,我们找到了「镇灵之母」。”
她刻意加重了“镇灵之母”这四个字,那语气中的讽刺意味,让荧的心也微微一沉。
“我可高兴了,她也可高兴了!”婕德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像是在对所有人宣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她的「大人」也可高兴了,有了个称职的新奴才,对吧,荧?”
荧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能沉默地看着婕德,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无奈与一丝歉意。
婕德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她猛地转过身,对着荧留下了一个冰冷的背影。
“芭别尔主母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很抱歉没能为您尽职效劳,荧王子,又或者,公主殿下。”
说完这句带着尖刺的话,她便头也不回地对那早已吓傻的信使喝道:“好了,我们走。带我去见芭别尔主母。”
“好…好的,”信使如蒙大赦,连忙在前面带路,还不忘回头对荧和左钰等人补充了一句,“至于部族的客人,你们沿着这条峡谷走,便可以回到塔尼特的露营地了。”
看着婕德那决绝离去的背影,派蒙担忧地飞到荧的身边:“荧…婕德她…”
利露帕尔的魂火在瓶中静静地燃烧着,一言不发。
“怎么了?”荧在脑海中轻声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孩子还真是有趣呢。”利露帕尔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不过话说,婕德好大的火气呀…”派蒙依旧在为朋友刚才的态度感到困惑。她绕着荧飞了一圈,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地叫道:“唔…她不会是在…吃一个瓶子的醋吧?”
“你是说以「一个瓶子」做计量单位?哼…有可能。”利露帕尔的回答充满了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