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
“我们是旅行者，这是我的伙伴派蒙。”荧礼貌地介绍道，随即指了指身边的左钰，“这位是左钰。”
“啊，原来是你们！”卡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鲜红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他热情地站起身，“艾尔海森那个家伙跟我提过你们！拯救了小吉祥草王，不，是拯救了整个须弥的英雄！快请坐，快请坐！”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派蒙有些受宠若惊。三人落座后，卡维又恢复了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卡维先生，你好像很烦恼的样子。”荧关切地问道。
“何止是烦恼，简直是快要被逼疯了！”卡维抓了抓自己那头灿烂的铂金色短发，开始大倒苦水，“我接了个工程，甲方是个叫巴达维的商人。本来是件好事，可他的要求……唉！这已经是第六版方案了！”
他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重重地把杯子放在吧台上。“他说我的设计有问题，可具体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什么‘屋顶像蕈兽的脑袋，看着不吉利’，‘门开得太高了，浪费材料’，甚至还有‘能不能把大厅隔成几个小间，这样更实用’这种外行话！他懂不懂什么叫空间感和结构美学！”
左钰听着，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别的先不说，光是嫌门太高浪费材料这一点，就有些奇怪了。同一面墙，门开得越大，砌墙用的砖石就越少，不是吗？除非这位巴达维先生想用的门框材料，比整面墙的砖石加起来还要昂贵。”
卡维闻言一愣，随即一拍大腿：“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可他就是听不进去！”他像是找到了知音，又倒了一杯酒，“说真的，我毕业后做的项目，没有一个是一遍过稿的。我感觉自己心中的热情，都快被这些无休止的修改给消耗殆尽了。艺术性……离我越来越远了。”
几人又探讨了一番关于艺术与现实的矛盾，荧和派蒙安静地喝着果汁，听着两位男性截然不同的见解。
“或许，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跟你的甲方聊聊。”荧提议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对呀对呀！我们去帮你！”派蒙也挥舞着小拳头。
卡维看着他们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他现在应该还在奥摩斯港。”
话音刚落，左钰便微笑着站起身，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闪耀着金色光辉的传送门凭空出现在酒馆的角落，门的另一端，奥摩斯港那潮湿的海风和喧闹的市声扑面而来，仿佛触手可及。
卡维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
“一点赶路用的小技巧而已，”左钰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别让你的甲方等急了。”
四人穿过传送门，很快便在奥摩斯港找到了那个名叫巴达维的商人。出乎意料的是，当他们找上门时，对方也正一脸苦恼。经过一番有些尴尬的交谈，卡维和巴达维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固执，各自反思起来。
也正是在这时，左钰三人才知道，巴达维委托卡维设计的，是一座位于沙漠中的公共建筑，但其具体用途，他竟然从未向卡维透露过。
“地砖太贵了，能不能换成便宜点的？还有这木头，有没有什么替代品？”巴达维又开始抱怨起预算问题。
“替代品？”卡维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先生，这些是基础的承重木料！再用替代品，你的屋顶会在第一场沙暴里就和地基亲吻！还有地砖，这是最基础的防潮隔热层，你难道想让孩子们坐在滚烫的沙子上读书吗？”
一不小心，卡维把“图书馆”的用途说了出来。
巴达维愣住了，随即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道：“我希望…它是一个特别的建筑。里面很安静、很温暖，和外面炎热的沙漠完全是两个世界。任何一个走进去的人，都可以暂时忘记外面的一切，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目标依然过于虚无缥缈，双方又聊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结果，只得决定各自再回去想想。
“我感觉这位巴达维先生的故事还没说完，”看着巴达维离去的背影，左钰忽然开口，“我们跟上去看看如何？”
卡维正在气头上，闻言皱眉道：“跟上去做什么？看他怎么把我的心血拿去喂沙虫吗？”
“只是好奇，一个连承重木和地砖都要省的人，为何执着于在沙漠中心建一座‘殿堂’。”左钰的话语很平淡，却让卡维的怒火稍稍平息，转为困惑。
于是在左钰的带领下，几人悄悄跟了上去。他只是手指微动，一层极淡的、扭曲光线的光膜便笼罩了四人，让他们在人来人往的港口中如同透明的空气。他们竟看到巴达维快步走进一条小巷，再出来时，已换上了一身朴素耐磨的镀金旅团服装，正在码头四处向船主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