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除我以外的七神都被召集前往名为坎瑞亚的国度,而我却有另一项更加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护世界树。”她缓缓讲述着那段被尘封的历史,“灾难的降临是伴随着禁忌知识的污染而出现的,几乎同一时刻,意识与世界树相连的我也察觉了异样。精神上的痛苦开始折磨着我,当我赶到世界树下的时候,它已经在被禁忌知识侵蚀了。若非千年以前,我与赤王一同治理过禁忌知识的污染,那时候的我恐怕只会手足无措。”
纳西妲追问道:“禁忌的知识…到底是什么?”
“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也是无法被了解的‘真相’。”大慈树王的神色变得凝重,“它从深渊之底而来,连我也无法将它理解。世界不断地在‘排异’它,但也因此使得世界产生了种种不好的‘症状’。如果放任禁忌知识继续污染世界树,恐怕整个提瓦特都会分崩离析。”
派蒙倒吸一口凉气:“居然真的会有连智慧之神都无法理解的知识存在…”
一直沉默的左钰此刻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平静,却仿佛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那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知识’,而是一种来自世界之外的‘侵蚀’。它不为启迪,只为同化与毁灭。在某些宇宙,这种力量被称为‘混沌’,在另一些地方,它被称为‘虚空’。无论名字如何,本质都是对现实法则的根本性否定。”
大慈树王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时的我知道,单靠我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将禁忌知识驱逐。于是我创造了统合人类智慧的装置,并将其命名为‘虚空’。”
“那真是世间最了不起的发明。”纳西妲由衷地赞叹。
“呵呵…谢谢你。长久以来,我都认为梦境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虽然这样做有些自私,但我还是利用虚空借走了人们的梦境。我将人们的智慧统合,再贡献出我全部的力量…”
派蒙紧张地问:“结果怎么样?”
“多亏了须弥子民的智慧,禁忌知识几乎全部从世界树中被清除掉了。可是…事情并没有我预想得那么顺利。一阵头痛给我带来了不好的预感…我才想起,我的意识与世界树是连通的,世界树带给我知识与智慧,但污染也同样找上了我。从一开始…我的存在就已经被禁忌知识污染了。”
“啊…怎么会…”派蒙惊呼。
纳西妲轻声问:“我在你的意识中见识过那种痛苦了,那是很可怕的体验吧?”
“嗯,不过相比而言,我的感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便我死去,我的存在,和我相关的一切依旧会作为回忆与知识保存在世界树中,那么禁忌知识便永远无法根除。而我…永远也无法‘消除’我自己,这是一种悖论。”
左钰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声道:“是根源性的污染。只要作为‘病源’的你还存在于世界树的记录中,哪怕只是一丝痕迹,污染就会像无法根除的癌细胞一样,不断重生。”
大慈树王点了点头,对左钰的理解表示认同:“所以,我折下世界树最纯净的枝杈,作为我的轮回转世,并留下线索…只为了你能够来到这里,将被污染的我从世界树中彻底抹除…”
“……等等,不对…不…这样不对…!”纳西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终于明白了这背后残酷的真相。
“呵呵,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了么?看来你果然很聪明呢。”大慈树王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悲伤的决绝,“正如你想到的那样,世界树中存在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知识与记忆…将我从世界树中抹去的话…也就相当于我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但…这又是真正拯救世界树的唯一办法。”
“人们是那么的爱戴你,大家一直一直都在怀念你,我…我也…”纳西妲的声音哽咽了,“怎么能…就这样忘记你…”
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没有别的我可以做到的事了么?”
“你是智慧之神啊,布耶尔,你应该知道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是…可是…这太残酷了,我不想忘记你…”纳西妲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不舍。
“不要这么伤心了,布耶-尔。”大慈树王轻抚着她的头顶,如同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作为智者,此刻应该享受找到答案的喜悦才对呀。这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想要知道全貌的那句话…”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道:
“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那段话如同一道宿命的判决,在纳西妲心中轰然炸响。她含着泪水,知道此事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想到自己要亲手抹除大慈树王,纳西妲依然犹豫不决。
大慈树王走上前,捧起纳西妲的脸,将她拥在怀里。
纳西妲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大慈树王。在无尽的悲伤与不舍中,大慈树王最后的意识,如同夕阳下的冰晶,开始缓缓溶解,最终化作漫天纯净的光点,将这片记忆的空间彻底照亮。梦境的枷锁被打破,所有被囚禁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