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趾高气扬,”他继续补充,“而是对自身能力极度自信,几乎达到了疯狂的程度。我不可能把病人交给这样的人。”
荧有些担忧地问:“他会就此放弃吗?”
“我做好了周旋的准备,没想到他就那么直接放弃了。不过,他的反应让我很在意……”
随着提纳里的讲述,一幕回忆在他脑海中展开。
「博士」听完提纳里的拒绝,竟发出一阵低笑:“……呵呵。”
他推了推面具,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原来如此,当然当然,你的意见完全有道理。”
那笑声让提??里感到一阵不适。
“呵呵……年纪不大,倒是顽固得很,真叫人有些意外呢……”「博士」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提纳里,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提纳里沉默着,警惕地与他对视。
“如果是平时,我不一定会就这样放过你。但很不巧,今天我赶时间,尊贵的女皇陛下正在召集我们。”「博士」整理了一下衣领,姿态优雅,“所幸,还有一点空闲,足够我在离开前收拾好一切。”
他话语中的“收拾”二字,让提纳里感到一丝寒意。
“如教令院所说,你是负责任又聪慧的学者。可惜,还不够聪明。”「博士」的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评判,“也正因如此,你这样的人总是无法意识到,人迟早要为头脑里的东西顶罪的,谁也逃不过。”
回忆结束,禅那园的静谧也无法驱散那份压抑。
派蒙听得直发毛,小声嘀咕:“呃,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让人不舒服的事……”
“提出一个问题,又不在乎我怎么回答。”提纳里皱着眉,“大概,我在他眼里只是一块会说话的石头吧。他谈吐中没露出什么恶意,但那种骨子里的漠视,我感觉得出来,他心中一直在「俯视」别人。”
迪希雅抱起双臂,若有所思:“……”
左钰听完,脸上却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平静地开口:“提纳里先生,你的感觉没错。这种极致的傲慢与漠视,源于他并非一个完整的‘人’。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你可以把他理解成一个庞大意识的无数碎片之一,眼前的这个,或许只是他派来处理杂务的‘分身’罢了。对他而言,我们,乃至整个须弥,或许都只是他庞大实验中的一个变量,自然谈不上尊重。”
“分身?”荧和迪希雅都吃了一惊。
“不敢相信,他真的要离开须弥……”荧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难以置信。如果这是真的,情况对我们有利。”迪希雅沉声道。
提纳里点了点头:“我应该没遗漏任何细节。非要说的话,我不希望你们去做太危险的事。知道得多一些,做任何事都安全一些。”
“谢谢你分享的信息,提纳里。”荧真诚地道谢。
“很抱歉我们对你有所保留,即使如此你也帮助了我们。你的好意,我会记在心中。”迪希雅也郑重地说道。
“没关系,我有义务这样做。”提纳里叹了口气,“如果非要说的话……这一切的起因或许也与我有关。”
他又回忆起更早之前与赛诺的对话。
“最近老师给我写了好几封信,让我到教令院协助研究。”提纳里将自己的忧虑告诉了赛诺。
“他也不是第一次叫你到教令院任职了吧。”赛诺当时正在擦拭自己的长枪。
“对,但这件事有蹊跷。信件中的笔迹和口吻都尽可能模仿到位,细节却不对劲……”提纳里解释道,“老师有时会在信纸的背面留下一些黑点,一个点代表信写于晴天,三个点代表写于雨天。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可最近的信上都没有这种记号。我认为……或许发生了什么事。”
赛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嗯。相比一直停留在化城郭的你,你更希望身处教令院的我去调查这件事,对吧。”
“我想请你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替我打听消息。如果情况不妙,就立刻撤出。”
“可以,但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赛诺的眼神变得锐利,“教令院最近在筹备某个大计划,我还不清楚内幕。说不定,也跟你老师有关。”
提纳里沉默了。
“假如高层真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开始调查我就很难抽身了。”赛诺继续道,“如果事态紧迫到一定程度,我会离开教令院。看到我长时间不在院内,就是信号。”
“嗯,就这么办,我会作为接应留在化城郭。”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你必须提高警惕,提防来自教令院的任何信息或要求。”
“不过,真没想到身为大风纪官的你会说这种话。”提纳里当时还调侃了一句。
“效忠教令院的意义不在于对贤者言听计从,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赛诺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坚定,“倒是你,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