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榜也说道:“里面先开花,外面再攻城,破城易如反掌,妙,实在是妙。”
孙其威、霍从平等人也齐声附和,气氛一下子热得像油锅滴了水。
高悠见无人反对,抬手一压:“走,回屋里,把细节再敲一敲。”
众人跟着高悠进了马场正厅。
厅里点十二盏大油灯,把整个大厅的照的亮亮堂堂,如同白昼。
高悠铺开一张粗纸,用炭条唰唰几笔,一座简易王都草图便跃然而出
随后,高悠指着简图详细的说了一下部署。
讲完后,他把炭条一扔,看着大家问道:“诸位,还有要补充的吗?”
林峰摸着下巴开口道:“太子,您看我们要是再派一队人马,直取城门,这样就能更快打开城门了。”
高悠想了一下道:“如果要这样改,那进城潜伏的人就还得再增加。
要不然只凭两千人,恐怕有些人手不足,但要是多派人进城,就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徐震山接过话头道:“那就把夺城的行动时间往后推一天,甚至两天。
王都有四个城门,咱们每天分批从不同的城门进城,三五成群,扮马贩、扮脚夫,谁也认不出。”
邝成眼睛一亮:“对,晚两天,别说多派两千人,就是六千人也能悄无声息地塞进去。”
高悠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推迟两天。”
商量完毕之后,大家各自离开,回去休息了。
高悠一个人站在大厅里,看着地图,仔细又想了一下计划,确认没有什么地方欠缺,才离开。
薄雾像一层轻纱罩在马场,营帐外已飘来米粥和烤肉的香味。
赵卓给高悠端来早饭,高悠坐在桌子前开始吃了起来。
几分钟后,高悠把最后一口热粥咽下,抹了抹嘴角,带着人去找林峰,看看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看到高悠来了,林峰等人都立下站好。
“都准备好了吗?”高悠问道。
“准备好了。”林峰说道。
林峰换上一身粗布短褂,腰里勒根草绳,背篓里塞满干草,外加两把短刀藏在草下。
邝成挑着一对空木桶,桶底垫着油纸,里头却塞了火折子、火石。
徐震山把胡子剃得七零八落,再扣顶破斗笠,活像个落魄脚夫。
林卫娘更是把头发打散,用锅底灰抹了脸,扮成卖菜的村姑。
高悠亲自替他们把衣领拉正,压低声音:“记住,城里人多眼杂,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遇到盘查,千万别慌,要沉着。”
林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道:“殿下放心,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不好出事的。”
高悠拍拍他肩膀:“去吧,后天咱们再见。”
几个人抱拳行礼后,带着先一批换装的士兵,趁晨雾未散,悄悄离了马场。
半个时辰后,第二批人员也离开了。
接下来,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一批乔妆的士兵离开。
而先期离开的林峰等人,已经在一个时辰后,到了王城东两里外的柳树林。
“咱们就在这里分开,我走东门,卫娘走西门,徐将军走南门,邝将军走北门。
其余兄弟,等我们进城后,再缓缓随其他百姓进去。”
安排好了之后,林峰他们分成四队,向四座城门而去。
王城是桑荣国最繁华的城池,天不亮就车水马龙。
东门挑担卖菜的、赶驴驮货的、推独轮车卖炭的排成长龙。
南门进香的妇人、赶集的商贩挤成一团。
西门那边,赶着牛马羊群等牲口的人,也络绎不绝。
北门这边,各种载着货物的车辆排成长龙队。
由于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所以士兵检查得并不仔细,只是看谁可疑才叫过去问一下。
但大多时候对百姓进出不干涉。
林峰把斗笠压得更低,混在送柴队伍里大摇大摆进了东门。
邝成挑着空桶,嘴里哼着小调,从南门晃了进去。
徐震山把木桶往肩上一扛,跟着卖米的老汉进了西门。
林卫娘把菜筐往肩上一挎,碎步挤进北门。
进城后,白天他们在城里四处溜达,茶馆里听闲话,集市里看布防,火药局外数巡逻。
夜里便钻进废祠堂、破碾坊、无人的荒院,蹲在阴影里,硬是没让桑荣人察觉到一丝异样。
第二天,另外一批人,也混进了城,总共进城的人达到了四千。
第三天傍晚,天色像被墨汁浸过,星子稀稀落落。
马场前面,高悠翻身上马,看了一下骑着马,整齐排列的士兵,抬手示意:“出发。”
几万人的队伍却像一条静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