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道:“你放心,既抱了林妹妹,我便依了你,你外祖母和舅母的丫头,只要肯留下,就还留她们在府里。”
黛玉睁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反唇相讥道:“才刚你说每年预定一笔银子使用,如今又改口多加一些,可见你果真是昏君!”
楚延笑道:“这边多了,那边减少点就成,林妹妹这都想不明白?”
黛玉被他搂着腰,握着手,却仍冷笑道:“陛下这儿降旨施恩,那儿大发善心,姑娘们来求也肯,前朝嫔妃、公主们也要养着,今年是破例,明年也是破例,渐渐就成惯例了!”
楚延手指逗弄她滑嫩小手的掌心,笑道:“林妹妹在贾家冷眼旁观多年,到底是学了一些东西的。”
“我不曾学过这些,只是看到罢了。”
黛玉嫌弃的丢开他手,又被楚延握住另一只,她知道躲不开,便也默认贼王把玩她手掌。
只是……
或许贼王都未察觉,黛玉被他把玩着手心片刻,竟是觉得他的手宽大温暖,与自己略显凉意的掌心握在一起,心底有一股暖流涌出,悄悄传遍全身。
叫她两腮越发滚烫。
楚延一边慢悠悠抚摩黛玉柔软小手,一边说道:“不说还没成惯例,即使成了,我也有办法解决。”
黛玉不说话了。
楚延道:“天下财富并非固定的,百姓安居乐业,就能种更多地,产出更多粮食。这是最基本的,此外还有许多种方法,让人富裕起来,比如国子监那批新学生,就是我将来让天下人吃饱饭的底气。”
黛玉不曾听闻多少他治国的事,也没心思多问,虽佩服他的宏图远志,却又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日后他治国如何也与她无关。
她轻声说道:“多谢你这些日来照顾,也替老太太和太太谢过。”
楚延笑道:“你是朕的人,朕岂有不照顾的?”
黛玉却冷笑起来。
楚延问她笑什么,黛玉转而说道:“这一抱是刚才的,我还有件事求你,你答应也好,拒绝也罢,都依你心意。”
楚延猜到了,盯着她看:“昨日有信来,又是贾宝玉求你事情?”
黛玉笑道:“瞒不住你。”
楚延也笑了:“你几次求我都是为别人,倒不曾为自己,人说蜡炬成灰泪始干,我看林妹妹也是。”
说着手指点了下她脸颊,是笑话她泪多。
黛玉却想到了绛珠,心中不免没意思,说道:“宝玉求我,想要陛下降旨,许他脱离徭役之苦去出家当和尚,我本不欲答应,可是……”
她颦眉忧伤的模样,叫人不忍。
“你说。”楚延声音放轻。
养心堂内原本很安静,但耳房又传来芳官嬉笑声,晴雯不知什么时候也去了,正跟她顽闹。
这笑闹声却恰到好处。
黛玉缓缓舒展眉头,眼眸看着他,人也在他怀里:“宝玉说,他当和尚后,从此各不相干。他斩断红尘,不再问世事。”
楚延忍俊不禁。
黛玉扭过头去,“我知道你不肯信他的话,你要笑只管笑。”她其实也不信了。
楚延慢悠悠道:“若是林妹妹也肯与他断情决义,朕即刻下旨,许他去皇恩寺出家,让他当上寺庙管事都行!”
黛玉猛地看向他,恼道:“你何苦牵扯上我?”
楚延道:“这么说,林妹妹心里还念着别的男人呢,朕可不能答应。”
黛玉更恼,挣扎着要从他怀中起来,见他不松手,又使劲推他胸膛,气得脸上涨红,硬是要从他怀里离开,眼中又有了泪水。
显然是又羞又气,不肯再与他亲近半分!
楚延这才察觉不对,忙说:“我这话不对?”
黛玉冷笑道:“他当和尚,与我何干?我断情决义,又与你何干?你是皇帝,我原是贫民丫头,不配坐皇帝腿上!”
楚延搂住她纤腰笑着哄她:“朕错了,你别生气。”
黛玉更是冷笑连连:“你也别来哄我,我知道你鬼话连篇时就爱称‘朕’字,你这些空话、虚话、不害臊的情话,说给那性情直率的姑娘听去!”
楚延竟是分辨不出这是气话、恼话,还是醋意流露的话。
但黛玉说的,却大约是对的。
楚延搂着她,半晌才笑道:“连我都没注意到,也罢,今后在林妹妹面前少称朕。”
许是挣扎累了,黛玉慢慢软下去,被楚延一搂,又靠入到他怀中。
楚延拿起一块瓜果,递到她小嘴边:“往日都是嫔妃服侍朕,今日朕来服侍林妹妹,妹妹可满意了?”
黛玉气极反笑,抬手推拒了,只说道:“我没这福气让皇帝服侍。”
楚延仍笑着给她。
黛玉乜斜着眼看他:“什么脏手拿过的东西,我拿给你,你来吃!看你嫌弃不嫌弃!”
说着也抬手拿一块糕点来,塞入他口中,本是顽笑,谁知楚延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