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挺好,身上的邪气被煌煌正气给压住了。
往常的苏堤浑身都透着邪气。
他杀人喜欢从下巴处下手,短剑透过口腔直达脑子,然后狠狠的一搅。
问他为什么这样,他说流血少,疼痛少,华佗扁鹊来了也救不了。
“东厂的人教人读书,你余令真是胆大包天!”
望着身边的林御史,余令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而是一脸的严肃:
“有人来教就很不错了,我有什么资格挑挑捡捡!”
“长安又不是没有读书人!”
余令闻言嗤笑道:“当我没去请他们么?”
“他们虽然学问不高,却傲气十足,人样没学好,官样子十足,有功名的要继续苦读,没功名的认为自己一定能中!”
“一听说要来教军户的孩子,脑袋摇的像那拨浪鼓,嘴上什么都没说,里里外外却在表达着对军户的鄙视!”
说着说着余令叹了口气:
“我们是武夫,是粗人,是军户,在他们的眼里是下等人,御史你说我找谁,难不成让我下跪求他们?”
林御史不说话了,余令接着说道:
“我觉得苏堤就很好,读书认字有了书生气此乃立身之本,可太多的书生气就显得迂腐,要有匪气!”
“像你一样么?”
余令自嘲的摇了摇头:
“我算个屁,一个到处钻营的小子而已,你林御史如今才是这样的人,能文,能武,我狗屁不是!”
林不见无奈的笑了笑。
他没想到余令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书生气立身,为成事之基;匪气果断,乃制胜之道,此为刚柔并济。
被人夸赞了心情很好。
林御史开始以另一种心态来打量武功卫,肉眼可见的干净整洁,就连那堆放的器物也望着顺眼。
林御史知道余令没有好洁成癖的习惯。
他不止一次的看到余令把掉在地上的馍捡起来吹吹继续吃。
可余令不知道为什么就爱搞大扫除。
余令总说什么干净的地方是气场,能给人带来好运。
现在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长安如今的商税收起来了,衙门的衙役,文吏,官员都涨俸禄了。
虽然不多,但真的是难得。
卫所的孩子开始读书了,长安里面的“大学”也是开始动工修建了。
这一切的安排都透着小心思。
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是因为这个时候的劳动力最便宜也最多。
收成之后虽然要忙着翻地晒虫卵,等待这土豆下地。
但这个忙也忙不了几日,百姓会有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
这个时候的劳动力多,价格还不高。
修书院余令没花钱,衙门也没花钱......
余令答应谭伯长等人盖青楼的前提是他们修建青楼的时候也把书院盖一下。
随着适宜动土的黄道吉日到来,长安热闹非凡。
龙首原边上十个砖窑一起冒烟,烧的全是余家的煤。
搁在往年这个时候是用煤的淡季,卖不了多少钱。
如今用量大的吓人。
沈毅站在高处,望着那黑烟美美的吸了一口气,这些都是钱,虽然不是他的,却是他的功勋。
笑着,笑着,沈毅的脸却慢慢的黑了下来。
不远处的大道上,许大监正骑着马朝着这边冲来,望着伸手打招呼的他,沈毅慢慢的又笑了。
“肖五干的好,干的是真的好,咋不锤死这个狗日的!”
说起来真不是肖五放过了许大监,肖五其实第一个找的就是他许大监。
也该他运气好,命中不该有此劫,肖五找他的时候许大监去拜佛了。
肖五就算再不懂事他也知道佛堂里不能打人。
只要在佛堂里动手了,苦心的师弟苦无大师就会拿棒子敲人。
肖五小时候被打过,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沈公!”
沈毅背着手嗤笑道:“呦,会喊沈公了,前几日骂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面对沈毅的嘲讽,许大监只能赔笑。
不陪笑没法子,护卫全部骨折。
按照苦心大师的说法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怎么可能在长安待一百天。
他现在只想回京城,好好地问问掌印这余令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这余令不是自己猜测的那般,自己再回来,自己有一百种法子来弄死余令。
如果是,那就是一个误会。
儿子死了就死了,无非是少了个跑腿的而已,自己再找个儿子就是了。
反正自己的儿子还有好几十个。
许大监带着讨好的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