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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史相密访(2/2)

“更要紧的是那七成税银。” 史弥远指尖叩着案面,案上的《论语》是他批注多年的旧物,“老夫需这笔钱打点后宫,还有…… 应付那些主战派的弹劾。” 余天锡皱眉:“可布防图若有假,或是萧虎事后反悔?” 史弥远取过砚台压在瓷碗上:“他要的是淮盐蜀锦,没互市令牌,北境工匠的盐巴都成问题。至于真假 ——” 他冷笑,“老夫自有法子验。” 当即命余天锡次日以 “巡查官窑” 为名,去皇城西北角楼核实图中细节。

    阿古拉在驿馆彻夜未眠。天刚蒙蒙亮,张诚便发现院墙外多了两个卖早点的小贩,挑着的担子看似寻常,却总对着驿馆大门张望。“是殿前司的人。” 张诚低声道,他曾在扬州见过类似的暗哨,“史弥远嘴上交易,暗地里怕是在盯我们的动静。” 阿古拉点头,命人将藏有密信的《论语》混在寻常书籍中,又让 “账房” 们照常去街市采买,故意在官窑附近绕了三圈,见那两个小贩果然远远跟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午后,驿丞送来 “朝廷赏赐” 的点心,盒子底层垫着油纸,油纸上用米浆写着 “勿轻举妄动”。阿古拉认出是史弥远亲卫的笔迹 —— 这老狐狸既要交易,又怕担上 “通敌” 的罪名,竟用这法子示警。他将油纸烧在茶盏里,对张诚道:“按原计划,今夜把布防图的‘残本’备好,只画城外,不画皇城。”

    第三日三更,一个穿青布短打的汉子叩响驿馆侧门,自称 “史府账房,来取去年的账册”。阿古拉亲去开门,见汉子腰间系着根红绳,绳上坠着枚铜钥匙 —— 与史弥远约定的暗号一致。汉子随阿古拉进偏厅,从怀中取出个檀木盒,打开时,一枚鎏金令牌躺在红绒布上,正面刻 “江淮互市”,背面是史弥远的私印。

    “丞相说,全本布防图需等首批互市完成再给。” 汉子声音压得极低,目光却扫过墙角的瓷器箱。阿古拉将早已备好的 “残本” 递过去 —— 图纸用桑皮纸绘制,只标了临安城外的驿站和码头,“这是城外部分,城内的得见令牌效用再说。” 汉子接过图纸,指尖飞快地捻过边缘(检查是否有夹层),确认无误后抱拳离去。阿古拉关上门,见张诚正用磁石吸附令牌背面,果然吸出几枚细铁屑:“史弥远在令牌里藏了铁砂,怕是想追踪我们的行踪。”

    史弥远收到 “残本” 时,余天锡刚从皇城回来,手里拿着张草图。“西北角楼的布防,与图中所画分毫不差。” 余天锡指着图中 “角楼三层有箭窗十二”,“连守兵换岗的时辰都对。” 史弥远却仍不放心,召来曾在扬州任职的旧部,比对图中驿站的细节。旧部指着 “临平驿有井三眼” 道:“去年大旱,确实凿了三眼井,这事除了驿卒没几人知晓。”

    老丞相这才松了口气,将 “残本” 锁入密柜,对余天锡道:“传我令,让盱眙的税吏放行北地商队,就说‘奉陛下口谕,暂开互市以观其效’。” 他摩挲着那只虎纹瓷碗,忽然想起阿古拉说的 “南釉北纹”,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笑:“萧虎这是逼着老夫与他共舞啊。”

    阿古拉收到互市令牌的次日,便命人将半数瓷器装车,以 “试销” 为名运往盱眙。临行前,他在北关码头与史弥远的亲卫遥遥相望,亲卫用马鞭在空中画了个圈 —— 这是约定的 “安全信号”。张诚望着远去的商队,低声问:“真要把全本布防图给他们?” 阿古拉摇头:“将军早说,史弥远这种人,只能信三分。全本图里,我会改几处关隘的守军数,让他真假难辨。”

    而史弥远在早朝时,正遇兵部尚书弹劾 “私通蒙古”,他不慌不忙地取出那只虎纹瓷碗:“此乃萧虎所献,称愿以皮毛换我朝茶叶,臣以为可暂许,若其有诈,再禁不迟。” 宋理宗看着碗上的凶戾虎纹,终是点头:“就依你,但需派心腹盯着,不许他们靠近皇城。” 老丞相躬身领旨,退朝时见阳光照在瓷碗的钴料瞳孔上,亮得有些刺眼 —— 他知道,这场以瓷碗、令牌、图纸为筹码的交易,才刚刚开始。

    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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