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位至九卿者,恐无人知其详。
当下,群臣皆目光齐聚李思,令他倍感尴尬,却难以辩驳。
“李思,”
韩非低声道,“今日再见故人。”
李思对韩非并无深厚情谊,对此淡然处之。
“李思,”
韩非续言,“我已归来,且带来了你最惧之人——韩非。”
“自此刻始,我与赵迟必将与你一争高下。
你对烟言的冷漠及对我的算计,我都铭记于心。”
赵迟注视李思,初见之际便视其为对手。
赵迟认为翁婿之谊不过是虚谈。
若李思稍有牵挂,绝不会遣刺客*,也不会算计李烟言及其子女。
这一切皆因此而起。
若李思当初善待烟言,赵迟亦不会如此怨恨。
可惜,在李思眼中,烟言不过是一颗棋子,可有可无。
蒙武之言令祖龙也看向李思,使其更加窘迫,却无言以对。
蒙武伏地叩首道:“赵迟承蒙大王赐婚,实乃赵迟与烟言之福。
今赵迟归朝,必为烟言正名。
烟言现无处可依,恰似失去娘家。
我特询烟言意愿,欲认其为义女,日后由蒙府为其择婿。
今日冒昧恳请大王恩准,以成全我和烟言的父女之名。”
蒙武再拜后,李思脸色苍白,眼中闪过怒火。
“蒙武,你想如何?我是烟言的父亲,你认她为义女未经我同意?还要她从你的蒙府出嫁,你把我置于何地?”
李思质问。
李思极力掩饰内心的波澜,却难以控制情绪。
若蒙武目的达成,他在朝堂上将陷入极大困境。
“李思,你有何资格指责我?你将烟言留在李家村十余年不闻不问,她与赵迟订婚使你困扰,便对其弃之不顾。
你配当父亲吗?”
蒙武毫不退让,直指李思的过错。
“即便如此,这也轮不到你这种外人置喙。”
李思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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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自你遗弃烟言那日起,你就与她再无关联。
如今烟言认我为义父,便是蒙家的女儿。
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必以父亲之名守护她一生。
我蒙武绝非如你这般冷漠。
蒙武轻哼一声,全然不理会李思所言。
今特提此事,一为烟言考虑,让她能光明正大地从蒙府出嫁;二也为让李思难堪。
“你……”
蒙武的直言惹怒了李思。
“关于此事,赵卿如何看待?”
祖龙转向赵迟。
此类家务事,身为君主不便干预,只能由赵迟裁定。
廷尉大人,感谢养育烟言之恩。
今日,我愿每年献百金,共十年,另加千金,以表她得以出生的感激。
赵迟注视李思,缓缓说道,语气带着距离,毫无亲近之意。
这皆因李思自食恶果。
他对烟言所为,赵迟记忆犹新。
“赵迟,你这话何意?”
“你是要拿钱换回我的女儿吗?”
听到赵迟冰冷的话,李思怒气冲冲地回应。
“在你心里,烟言不过是一颗棋子,你真的在乎过她吗?”
“告诉你,你不珍惜的人,我赵迟视若珍宝。”
“这两千金,是我们母女与你断绝关系的代价,而且,别逼我揭露你的丑行。”
赵迟依旧冷静地继续说。
最后这句话让李思脸色骤变。
他当然明白赵迟的暗示。
赵迟提到的是韩地刺杀案以及派家中仆人让赵迟去刺杀韩非的旧事。
虽然这些事隐秘且无确凿证据,但如果赵迟公开,即使不能定罪,也会严重损害他在秦始皇心中的地位。
这对渴望权势的李思来说,是最不愿见到的结果。
至此,李思哑口无言,窘态毕露。
“多谢蒙将军对烟言的关心。”
“蒙将军喜爱烟言,甚至想收为义女,赵迟在此致谢。”
赵迟诚挚地向蒙武鞠躬致谢。
“嗯。”
这一礼,蒙武坦然接受。
“此事就此决定。”
祖龙目光一凝,当下决断,不再给蒙武与李思争执的空间。
显然,蒙武胜出。
从此,李思与李烟言再无关联,且将在朝廷成为笑谈,其真实面目也被揭露无遗。
“李牧。”
祖龙目光一沉,看着李牧。
“败臣在。”
李牧躬身行礼,神色略显不安。
“李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