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林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混沌噬灵帝棍瞬间出现在手中,葬渊棍意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化作一股磅礴的力量,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那些仇敌同归于尽。
但就在他脚步刚刚迈出的瞬间,嗡!
眼前的景象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泛起层层涟漪,随后破碎开来。一股冰冷死寂的灰黑剑意如毒蛇般缠绕上他的神魂,一个充满蛊惑的低语在心底悄然响起:
‘看到了吗?这就是弱小的代价!愤怒吗?怨恨吗?只有彻底葬灭一切,才能平息这怒火!将你的棍…指向这虚伪的世界!’
眨眼间,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
他站在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中,脚下是熊熊燃烧、正在崩溃瓦解的枯荣界。苏清雪、楚小月、璃凰、苗苗…所有道侣和同伴的尸体,如同飘零的落叶般漂浮在虚空之中,气息全无。远处,葬舰龙神、幽冥邪帝、灵霄极帝、天衍神帝…所有仇敌的身影冷漠地俯视着他,发出无声的嘲笑,那眼神仿佛在无情地宣判他的失败。
‘葬灭吧…用归墟的力量…葬灭这一切…你将获得无上的力量…成为新的主宰…’
灰黑色的剑意疯狂侵蚀着他的道心,试图唤醒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愤怒与毁灭欲望。他手中的混沌噬灵帝棍剧烈震颤,棍体上被压制的黑莲汁液再次翻腾起来,乌光中透出邪异的暗红,仿佛在呼应着那蛊惑的声音。
“滚!”林辰猛地咬破舌尖,剧痛瞬间让他清醒过来。混沌归源磨盘在识海内轰然转动,青帝传承的那缕混沌真意,如同定海神针般稳住了他即将动摇的心神。“吾心澄澈,岂容邪祟染指!给我破!”
轰!
眼前的幻象如同脆弱的玻璃,在他的怒吼声中瞬间碎裂。
……
石猛的“坠落”体验,与林辰截然不同。
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最初跟随林辰时,那个小小的、在困境中挣扎求存的林家别院。眼前,是林辰充满信任的目光,是苏清雪温柔和蔼的笑容,是璃凰偶尔俏皮的娇嗔…画面温馨而宁静,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
但下一刻,画面突然扭曲变形。他看到了葬舰地之战,枯荣战卫们为了保护堡垒核心,毅然决然地在帝怨守卫的猛烈冲击下自爆煞体,魂飞魄散。那一幕幕惨烈的场景,如同利刃般刺痛着他的心。他又看到了帝陨十字山核心,林辰为了救星闪闪,不顾一切地硬撼葬舰龙神,金身崩裂,鲜血洒满虚空的惨状。还有沐云瑶被灰黑剑茧吞噬,在痛苦中挣扎的模样…
一个低沉而充满蛊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咆哮:
‘看到了吗?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如果你够强,战卫不会死!主上不会重伤!云瑶小姐也不会被污染!你是个废物!你保护不了任何人!放弃吧…融入这兵煞…化为纯粹的杀戮兵器…才能获得守护的力量…’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再次切换。他化身为一尊顶天立地的兵煞魔神,脚踏累累枯骨,手持染血的巨刃,所有敌人都在他脚下瑟瑟发抖,匍匐臣服。璃凰(幻象)依偎在他身边,眼中充满了崇拜…
“放屁!”石猛双眼赤红如血,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万劫兵煞体的凶悍意志如同火山爆发,喷薄而出。“俺石猛是主上的刀!是兄弟们的盾!俺的力量,是用来守护!不是用来变成怪物的!给老子滚!”
他猛地一拳砸向那幻象中的“璃凰”,拳风裹挟着最纯粹的守护执念与兵煞凶威,瞬间将幻象连同那蛊惑的低语砸得粉碎,如同砸碎了一场噩梦。
……
楚小月的“坠落”,则充满了诡异的色彩。
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之中。这里没有一丝光亮,没有半点声音,唯有永恒的冰冷,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刺痛着她的灵魂。她的玄阴月幕在这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熄。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死寂,在她意识中悠悠回荡:
‘小月…放弃吧…玄阴之力,终将归于归墟…这是宿命…拥抱它…你将获得永恒的宁静…再也不用承受离别的痛苦…’
黑暗中,渐渐浮现出楚月灵虚弱的脸庞(养母),而后是林辰浴血奋战的身影,星闪闪痛苦的小脸…这些她最在乎的人,身影都如同沙雕般在黑暗中缓缓消散、崩解,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不要…’楚小月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悲伤与无力感,玄阴本源似乎真的要随着这黑暗一同沉沦,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没的刹那,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纯净的星辉,如同穿透无尽黑暗的萤火,在她识海中亮起。那是…星闪闪在昏迷前,烙印在她月幕中的一丝纯粹的星辰守护之力。
这点星辉,如同在绝望的冰原上点燃了一簇微小的篝火,瞬间照亮了她即将沉沦的心,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宿命?”楚小月的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