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北齐皇后,如今在自己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心中竟觉得十分有趣。他故意把脸一沉,佯装怒意,拂袖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嫂夫人毫无诚意,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谈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送客!”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接连被拒绝,又被如此呵斥,娄昭君积压的委屈、恐惧、愤怒和身为皇后的屈辱瞬间爆发出来。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那样无声地抽泣着,肩膀微微耸动,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想自己贵为大齐皇后,母仪天下,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如今却要在这敌营之中,对一个昔日看不起的“卖饼小儿”如此卑躬屈膝!
而刘璟,深知眼前这个女人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柔弱。她能在高欢出征后稳住局势,辅佐儿子,其心机手段绝不简单。他就这么静静地、冷眼地看着她哭泣,既不上前安慰,也不出言嘲讽,仿佛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戏剧。
娄昭君一边用绣帕拭泪,一边在心中飞速思索着对策。硬的不行,软的似乎也无法打动他,还能拿出什么筹码?
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那是一次宫宴,前大将军侯景喝得酩酊大醉,曾口出狂言,怒骂刘璟“好人妻室,不该姓刘,该姓曹(指曹操好人妻),简直侮辱祖宗”!当时只当是醉汉胡言,此刻想来……娄昭君觉得侯景这话未必全无道理。男人嘛,尤其是手握重权的男人,哪有不好美色的?自己的丈夫高欢不就是一个个美人往宫里纳?可是……现在仓促之间,到哪里去找一个绝色佳人来迷惑刘璟呢?
忽然,她又想起刚入帐时,刘璟打量自己的那道目光,那目光中似乎并无淫邪,却带着一种纯粹的、对美丽事物的欣赏与审视……想到这里,娄昭君心中顿时一寒,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攫住了她!难道……难道这才是刘璟屡次刁难、迟迟不肯答应的真正条件?他……他竟是看上了自己这个敌国的皇后?!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几乎要站立不稳。但旋即,出城前满朝老臣那殷切而绝望的眼神,丈夫高欢和儿子高澄在山东与汉军苦战、生死未卜的消息,以及如今河北风雨飘摇、危如累卵的局势……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国破家亡的恐惧,最终压倒了个人的荣辱。她把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为了大齐,为了高家,为了丈夫和儿子……她别无选择!
娄昭君停止了哭泣,用绣帕仔细地、缓缓地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她抬起头,看向刘璟,眼神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认命般的凄婉。她声音微哑,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柔弱,轻声说道:
“贤弟……帐中久坐,腿脚有些麻木无力了。若要我离去……还请贤弟,扶我一把。”
刘璟闻言,微微一愣,倒也没想太多。在他看来,或许是这位皇后娘娘真的坐久了腿麻,又或许是情绪激动所致。他本着基本的礼节,站起身,走到娄昭君身侧,伸出手准备礼貌地搀扶她的手臂。
谁知,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娄昭君衣袖的瞬间,娄昭君仿佛真的浑身无力一般,整个娇躯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软软地、顺势就向刘璟的怀中倒了进去!
温香软玉猛然入怀,带着淡淡的、属于成熟女子的馨香和一丝未干的泪痕的湿意。这完全出乎意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一向算无遗策、处变不惊的汉王刘璟,身体瞬间僵住,大脑竟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彻底被这大胆的举动给“整不会了”。
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暧昧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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