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大营,旌旗招展,杀气盈天。此地已集结了五万精锐骑兵,而整个泰州范围内,汉军总兵力高达八万之众,堪称一支强大的战略预备队。
刘璟风尘仆仆,踏入帅帐,甚至来不及喝口热水,便立刻开始部署。他目光锐利,首先看向沉稳如山的王思政:“王将军!”
“末将在!”王思政抱拳应道。
“命你率领泰州三万本部兵马,即日北上,做出佯攻汾州之势!记住,是佯攻!声势要大,但要避免与齐军主力过早决战。若晋阳齐军被吸引南下,你部不可恋战,立刻撤回玉壁城,依托坚城固守,将敌军主力牢牢吸引在城下!” 刘璟手指地图,语速快而清晰。
“末将明白!”王思政沉声领命,但他心中清楚,这佯攻的任务看似简单,实则凶险,需要极高的战场把控能力。
紧接着,刘璟目光扫过帐内济济一堂的将领,其中多是年轻面孔。“自即日起,河内五万骑兵,由本王亲自统领!李虎!”
“末将在!”李虎出列,他资历较老,作战勇猛。
“由你出任副帅,协助本王处理军务,协调各部。”
“遵命!”
“吴明彻!”
“末将在!”一位年轻英武的将领应声而出,他是刘璟近年来提拔的青年才俊。
“命你为大军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扫清前路障碍!”
“末将定不辱命!”吴明彻声音洪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
随后,刘璟迅速点将:“徐度、蔡路养、刘雄、慕容三藏、刘桃枝、贺若敦!”
“末将在!”六员战将齐声应诺,声震屋瓦。他们大多是新近提拔或因原主将在外作战而得以独当一面的年轻将领,脸上既有紧张,更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你六人,各领五千骑兵,编入中军序列,随时听候调遣!”
“得令!”
任务分派完毕,刘璟挥挥手:“诸将即刻下去准备,检查兵马器械,携带十日干粮,明日清晨,准时开拔!”
“是!”众将轰然应诺,大部分人都带着激动的心情转身离去,开始忙碌起来。
然而,王思政和李虎却留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王思政上前一步,拱手道:“大王,恕末将直言。您此番部署,佯攻汾州,主力却集结于此……真正的目标,恐怕并非汾州或晋阳吧?如此兴师动众,若不能达成战略目的,恐劳师动众,空耗钱粮,亦会使山东贺拔元帅那边压力倍增。”
李虎也附和道:“是啊,大王。五万骑兵,十日粮草,这是要打一场奔袭战。目标……究竟是哪里?末等心中无底,难以全力施为。”
刘璟看着自己这两位心腹大将,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他走到巨大的河北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了一个位置上——邺城!
“二位所虑极是。本王此来,真正目的,并非与齐军在并州纠缠。” 刘璟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贺拔岳进军路线有误,恐中齐军埋伏。为确保他们能顺利撤回,至少是体面地撤回,我们必须行 ‘围魏救赵’ 之策!”
他手指划过地图:“思政,你的任务就是佯攻汾州,做出威胁晋阳侧翼的姿态,尽可能吸引晋阳的齐军主力南下。而本王……” 他的手指再次重重敲在邺城上,眼中精光爆射,“将亲率这五万铁骑,出其不意,直捣黄龙——突袭邺城!逼高欢、高澄回援!只要邺城告急,青州之围自解!”
王思政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突袭邺城!这想法何其大胆!他立刻提出关键问题:“大王此计虽妙,然……据可靠情报,高欢重伤在青州休养,太子高澄亦在青州主持大局。若……若他们判断出我军意图,狠心不顾邺城安危,倾尽全力先吃掉贺拔元帅所部,届时我军远在河北,岂非……回天乏术?”
刘璟闻言,非但没有担忧,反而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睥睨天下的霸气:“思政所虑,不无道理。但你别忘了,北齐经沙苑、邙山连番重创,兵力尚未恢复,元气大伤!据绣衣卫密报,如今整个河北之地,兵力空虚,散布各地的守军加起来,绝不超过三万人马!邺城更是守备薄弱!”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若他高欢、高澄真敢不顾根本,狠心不回援……那正好!本王就率领这五万铁骑,横扫整个河北!将齐国的粮仓、钱帛、人口,尽数掳掠一空!我要让高欢明年开春,面对的是一个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的河北!让他治下的百姓,只能拖家带口,南下到他青州大营外去要饭!看他这个齐主,还如何做得安稳!”
这番话,霸气十足,更带着一丝冷酷的决绝。王思政和李虎听得心潮澎湃,同时也感到一股寒意。他们彻底明白了刘璟的决心——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