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一连串细密的电火花迸射而出。那两头以极致速度和冷酷猎杀而着称的金属猎犬,其正欲启动的动作猛然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它们眼中的猩红色光芒,在疯狂地闪烁了几下之后,迅速黯淡下去,如同被掐断了电源的灯泡。它们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了系统错误意味的电子悲鸣,随后便重重地、无力地摔倒在地,变成了一堆冰冷的、毫无威胁的废铁。
威胁,解除。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令人发指。
“很好!”叶络那冰冷而沉稳的声音,再次在莫黎的脑海中响起,如同最精准的节拍器,“下一个目标……”
在接下来的、仿佛被无限拉长的时间里,这片广阔得足以容纳一场小型战争的、充满了古代杀机的中央广场,彻底沦为了他们两人的、专属的舞台。
他们,在这里上演了一场充满了顶尖智慧、致命博弈与极致默契的、近乎于行为艺术般的“系统破解”与“外科手术式突袭”。
叶络,是这场宏大演出的总导演,是隐藏在幕后的欺诈师,也是这场棋局的唯一棋手。
他时而利用“影界刻痕”与“万相假面”的组合能力,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制造出各种真假难辨、能量反应强度各不相同的能量假象。他如同一个俯瞰棋盘的顶级棋手,轻描淡写地调动着那些虽然强大、但逻辑僵化的笨重守护人偶,让它们在错误的指令和虚假的威胁下,互相冲撞,火力自相残杀,上演着一幕幕充满了黑色幽默的“友军误伤”。
时而,他又利用自己对这座城市能源网络的初步理解,通过“秩序法典”的模拟与放大,向整个防御系统的控制中枢,发送海量的、毫无意义的、却又符合其数据协议的冗余“垃圾数据”。这些数据洪流,成功地制造出极其短暂的、却又如同神来之笔的“系统延迟”,为莫黎创造出那一个个足以决定生死、千金难换的、转瞬即逝的攻击窗口。
而莫黎,则是这个舞台上最完美的执行者,是那柄最锋利的、能够刺穿一切防御的手术刀,也是那位在死亡刀尖上翩翩起舞的暗夜舞者。
她的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到了极致,如同教科书般精准,绝不拖泥带水,充满了致命的力量与速度之美。她的身影,在叶络那如同上帝视角般的精准指挥下,时而在数道能量射线的夹缝中,以毫厘之差极限穿行;时而在巨斧劈落的阴影下,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从容闪避。每一次,她都能在最危险、最不可能的边缘,完成那最致命、最关键的打击。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核心能量节点,被叶络用那枚仿佛拥有着至高无上权限的“阿卡纳之匙”,成功地“欺骗”了身份验证,并用虚假的指令“覆盖”了其原有的防御程序,那些原本气势汹汹、不可一世、仿佛要将天地都踏碎的守护人偶大军,也如同被剪断了提线的木偶,成片成片地,重新陷入了那永恒的、冰冷的、仿佛从未被唤醒过的沉寂之中。
终于,在经过了一番虽然没有流血,但对心神与能量的消耗,却堪称海量、甚至比正面与一支军队硬撼还要更加疲惫的艰苦“战斗”之后,叶络和莫黎,终于穿过了这片已经彻底化为一座巨大、寂静的钢铁坟场的、广阔无比的中央广场。
他们,抵达了那座位于城市最中心、宏伟到令人语言功能都为之失调的乳白色通天巨塔之下。
当他们真正站在巨塔的脚下,近距离地、仰视这座仿佛是用凝固的星辰与压缩的光阴亲手铸就、下接大地龙脉、上抵苍穹星图、仿佛要将天与地都连接在一起的奇迹造物时,那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因为自身的渺小与造物的伟大而产生的、混杂着敬畏与震撼的 visceral冲击感,远比在远处隔空观察时,要强烈百倍、千倍不止。
它仿佛并非是由任何已知的、遵循物理法则的物质,被“建造”在这片大地之上。它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概念,一种规则,一种至高无上的智慧的具现化。它就是从这个世界的根基最深处,如同生命般自然而然地,“生长”出来的。它本身,就是这片天地的“脊梁”,是这片失落文明所有荣耀、智慧与记忆的最终载体。
塔身那温润如玉、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乳白色材质,叶络伸出手,轻轻地触摸上去。指尖传来的是一种奇异的、仿佛蕴含着生命脉搏的、微弱的冰凉与绝对的光滑。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触碰到塔身的瞬间,其内部,似乎有亿万颗星辰,正在以一种无比古老而庄严的、超越了时间概念的宏大节奏,缓慢地诞生、燃烧、然后寂灭、轮回。那是一种超越了三维空间,直抵“存在”这一概念本源的宏大叙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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