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东西内部还得刻上螺旋纹路，让子弹旋转飞出。这样子弹才能保持稳定。”

    “螺旋纹路？”赵金瞪大眼睛，“那岂不是要在铁管里头雕花？”

    “不错！那叫做膛线。”夏淮安敲了敲桌案，对研究院的工匠们道，“从今日起，所有人分成三组——第一组负责枪托和外部木质结构；第二组专攻击发装置，用精钢打造弹簧、扳机和撞针；第三组……”他深吸一口气，“跟我攻关枪管。”

    ……

    炼钢炉内，铁水沸腾如熔岩。夏淮安卷起袖子，亲自指挥工人将烧红的钢棒夹出。钢棒通体赤红，在空气中嘶嘶作响，仿佛一条苏醒的火龙。

    “轧机准备好了吗？”夏淮安高声问道。

    “东家，按您的设计改好了！”几名壮汉推来一座巨大的铸铁轧机，轧轮上密布凹槽。最特殊的是轧机入口处固定的一根钨钢细条——细条表面凸起八道棱线，正是夏淮安设计的“膛线模具”。

    “开始！”夏淮安一挥手。

    烧红的钢棒被送入轧机，三十名工人利用滑轮、齿轮组，推动轧机工作，轧轮轰然压下。钢棒在高温和巨力下如面团般变形，被迫穿过那根带棱的钨钢条。嗤——！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钢棒中心被硬生生“钻”出孔洞，内壁留下八道螺旋凹槽。

    “成了！”工人欢呼。可夏淮安却皱眉盯着刚出炉的钢管——管壁一处因受力不均而皲裂。“再来！”他抹了把汗，“调整轧轮压力，钨钢条必须对准正中心！钢棒的前进方向，必须正对着钨钢条，但凡有一点点偏差，压轧出来的都是废品！”

    “李劲松，你眼力好，你来调整钨钢条的位置和轧机的前行方向。”

    “是，东家！”李劲松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不断的调整，不断的失败。

    接连失败了十七次。直到第十八根钢棒穿过轧机时，终于诞生了一根完整的带膛线钢管。夏淮安将它浸入冷水，白雾腾起，钢管发出清越的嗡鸣。

    “东家，这管子真能行？”赵金小声地问。仅有少数人知道，这无缝钢管的真正用途。

    夏淮安将钢管举到阳光下，眯眼看向管内——螺旋膛线如毒蛇的獠牙，泛着冷光。

    “将枪管膛线打磨一番，然后和其他零件组装起来，能不能行，咱们试试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