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无道,“你……你怎么知道?!”
孙长明可是朝中有名的老顽固,道德标兵,天天把“存天理,灭人欲”挂在嘴边。
徐无道晃了晃手里的卷宗。
“这上面,都写着呢。”
徐凤年的目光,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他一把抢过那卷宗,飞快地翻看起来。
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精彩。
“我靠!兵部侍郎,居然跟北莽暗通款曲?”
“好家伙!御史大夫,弹劾了别人一辈子,自己家里,居然藏着一座金山?”
“这个……这个太常寺卿,居然……还好男风?!”
徐凤年看得是口干舌燥,心惊肉跳。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离阳皇帝,能稳坐龙椅这么多年了。
有这东西在手,满朝文武,谁敢不听话?
这哪里是卷宗,这分明是,拴在所有官员脖子上的一根根狗链子!
他咽了口唾沫,看着徐无道,眼神复杂。
“三弟,有了这个,咱们……咱们还用得着打吗?直接把这些东西公布出去,离阳朝廷,自己就得乱套!”
“那太慢了。”
徐无道从他手里,抽回卷宗,扔在桌上。
“而且,太便宜他们了。”
他的目光,在桌上那一大摞卷宗上扫过,像是在菜市场,挑选着今晚的下酒菜。
“颜太傅的骨头硬,我请他吃剑。”
他伸出手指,在那些卷宗上,轻轻划过。
“这朝堂上,总有些,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了一卷,看起来,比其他卷宗,都要厚上几分的卷轴上。
“户部尚书,钱步离。”
李淳罡闻言,眉头一挑。
“此人,乃是离阳第一大贪官。据说,富可敌国。为人,最是爱财如命,也最是胆小如鼠。”
“很好。”
徐无道脸上,露出了笑容。
“既然钱尚书这么喜欢钱。”
“那这第二份‘茶点’,就请他……”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了城西的方向。
那里,是户部尚书钱步离,那座金碧辉煌,堪比王府的府邸。
“尝尝,金子的味道。”
徐凤年心里咯噔一下,又来了!
“你……你又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把金子也塞他肚子里吧?”
“那太浪费了。”
徐无道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城西的方向,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没有借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是,对着那个方向,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声轻响。
清脆,悦耳。
……
与此同时,城西,钱府。
密室之内,户部尚书钱步离,正对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笑得合不拢嘴。
“美人,江山,哪有我的这些小宝贝,来得实在?”
他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一座,用金砖堆砌而成的小山,脸上满是痴迷。
城里北凉人闹翻天又如何?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他只要,守着自己的这些宝贝,就够了。
可就在这时。
毫无征兆地。
他身前那座,由上万块金砖堆砌而成的小山,开始,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钱步离一愣。
他低下头,惊骇地发现。
那些冰冷坚硬的金砖,竟像是,被投入了熔炉一般,开始,一寸寸地,融化!
金色的液体,从金山顶上,缓缓流淌下来。
整个密室的温度,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急剧升高!
“不!不——!”
钱步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想冲上去,扑灭那“火焰”,可刚一靠近,一股灼人的热浪,就将他的眉毛和胡须,瞬间燎成了灰烬!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毕生搜刮来的财富。
那些金砖,银锭,珠宝,玉器……
全都在这诡异的高温下,融化,沸腾,变成了一锅,金色的,滚烫的,死亡之粥!
“我的钱!我的宝贝啊!”
钱步离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哀嚎着。
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
春秋楼。
徐无道放下手,重新坐回桌边。
他端起茶杯,对已经看傻了的徐凤年,淡淡一笑。
“茶点,送到了。”
“钱尚书,应该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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