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枚令牌,又看向宁皓,神情凝重至极:
“宁师弟,这……这种级别的魂印,已然远远超出我们真仙帝所能构识的上限。”
“你我皆是夸维度而来,即便传承再强,魂识再稳,也绝不可能窥破这种纪源高维逻辑封锁阵。”
他目光犀利,话音低沉,却绝无敌意。
“你究竟,是从何得知?”
宁皓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那枚令牌重新收起。
他看着裴原,语气平静而诚恳:
“实不相瞒。”
“我曾于七日前,在梦魇主城某处,偶遇一位前辈。”
“那位前辈,乃是纪源本土修者,修为……初空境。”
裴原一愣,旋即眉头一挑:“初空境?”
宁皓微微点头,但眼神中却带着一种罕见的敬畏。
“正是初空境修为,才让我等真仙、金仙、圣人,毫无还手之力。”
“他未曾强迫我做任何事,只是指点我一点,并授我魂印之法,让我自己看清眼前这一切。”
“这枚令牌中的逻辑,是他在我面前一点点揭示的。并非我有本事识破,而是有人,愿意让我活下去。”
裴原神色复杂,握紧茶盏,喃喃道:“初空境强者……为了救我们这些被选中者,居然亲身前来?”
“他……可曾表明身份?”
宁皓面不改色,眼神平静如水,心中却重重叠出一道念头:
“秦宇前辈……你的身份,我宁皓就算被剥魂散识,也绝不会泄露。”
于是他只是淡淡一笑:
“前辈身份极其隐秘,临别时亦交代我不可泄露半字。裴师兄若有疑虑,可依我所授魂印之法,去试试其余弟子之令牌是否同样存在此锁。”
“若是同样,那我之言自然不攻自破。”
裴原沉吟良久,终于轻轻点头,语气低沉:
“……好。”
“宁师弟,此事……我信你。”
他抬头,眼中神色已不同先前,转为一股深沉肃杀:
“这纪无之源……比我想象中,更残酷。”
宁皓轻轻放下茶盏,嘴角露出一丝疲惫却坚定的笑意:
“所以,裴原图师兄,从现在开始,你我便不只是同门。”
“而是——同生共死的囚徒。”
幽瀚仙斋楼阁之中,仙茶袅袅,魂纹犹存。
裴原图缓缓起身,手中紧握那枚散发出微光的铜级令牌,面色沉静,神魂深处却泛起惊涛骇浪。
他终于明白,自己并非“幸运地通过了选拔”,而是被“挑选为祭品”的一员。
身为灭神星域万仙之上、曾横扫诸天纪元的真仙帝,此刻他不禁低语:
“命魂被困,魂识被锁,若非宁师弟与那位神秘前辈,怕是我将死而不觉。”
这时,宁皓平静地将一缕神识魂语传入他耳中:
“裴原师兄,眼下我们只剩两日时间可用,若要唤醒其他十八人,必须尽快分头进行。”
“你我二人可分南北之向,各劝说九位弟子。请尽量避开注目之地,切勿引起梦魇神族探查者的注意。”
裴原图郑重一拱手:“放心,事关全局,我定不辱使命。”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问道:
“宁师弟,那位前辈……可有后续安排?若我们十九人全部醒悟,该如何行动,是否联手出击?”
宁皓摇了摇头,神色不改:
“前辈未曾详言,只是留下一句‘令牌破锁之时,祭印便可崩解’,然后叮嘱我们——”
“第三日入殿之时,仍须如常集合,万不可提前露出锋芒。”
“至于其余之事,他自会处理。”
裴原图闻言点头,虽心有疑虑,却已然彻底信任。
两人携手,踏出茶楼。
仙光流转之间,宁皓向左而行,朝着梦魇神殿北殿而去,裴原图则身影一晃,没入魂极山道,直奔南坛方向。
而整个梦魇神殿仍如往常一般运转——铜级弟子在练魂台试炼、执法者在巡逻大殿、祭台灵炉缓缓积蕴。
谁也未曾料到,这二十名被选中为“祭炉”的真仙帝中,已悄然有两位开始布下破局的命网。
就在这时——
某处梦魇神殿阵核深处,一道模糊的魂息扫过宁皓残留的气息。
一位身披灰黑执魂袍的半步湮源强者微微皱眉:
“……怎么突然有一缕祭纹短暂脱落?”
“只是魂链偏移?还是……祭者察觉?”
下一刻,那抹魂息便又沉寂下去,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梦魇神殿 · 铜级弟子区域,魂印楼南北二翼。
短短一日之间,宁皓与裴原图分别行动,踏遍十九位铜级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