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
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一连串陌生的词汇搞懵了,眉头微蹙,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拍戏?明星?小鲜肉?感情戏?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在旁边看着,脸瞬间就黑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我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这儿!导演你丫是瞎了吗?!从进门开始就抱着我大腿嚎,求我抓鬼!现在倒好,看到赵云,二话不说直接挖角当明星?!
合着我就是个背景板工具人?!
我李安如长得就这么没有星相吗?!虽然比不上赵云这老天爷赏饭吃的皮囊,但好歹也算五官端正、气质独特(霉运体质算不算独特?)吧?!
一股无名邪火“噌”地就窜上了脑门!我阴着脸,一步跨到赵云和王胖子之间,把还在发懵的赵云挡在身后,对着那双眼放光的导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王导,你看清楚了!他是我兄弟!不当戏子!”
“戏子?” 王胖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堆起更加谄媚(且欠揍)的笑容,搓着手对我说道,“哎呀大师!误会误会!现在叫演员!艺术家!地位高着呢!钱也多!赵兄弟这条件,不拍戏太可惜了!当然!大师您要是有兴趣…嘿嘿,我们剧组还缺几个有特点的龙套!比如…被鬼吓死的路人甲?或者…深藏不露的扫地僧?戏份不多,但绝对露脸!片酬按天算,包盒饭!”
龙套?!扫地僧?!还包盒饭?!
我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感觉共工血晶都快被气得不稳了!这就是主角和配角的差别待遇吗?!赤裸裸的颜值歧视!行业歧视!
“闭嘴!” 我忍无可忍,一声低吼,带着渊海境的威压(虽然只泄露了一丝),震得王胖子导演浑身一哆嗦,脸上的谄笑僵住了,看我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一丝惊惧。
“还驱不驱邪了?!” 我阴着脸,一字一顿地问。
王胖子这才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连连点头哈腰:“驱!驱!当然驱!大师息怒!息怒!是我失态了!失态了!咱们这就走!车就在外面!” 他再也不敢看赵云一眼,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连忙转身带路。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回头对还在状况外的赵云说:“子龙,带上家伙,走一趟。”
赵云虽然没完全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看我脸色不善,王胖子态度骤变,也大概猜到不是什么好事。他点点头,转身回里屋,片刻后,提着一个用黑色布套包裹的长条形物体走了出来(亮银枪太扎眼,平时出门都裹起来)。
坐上王胖子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剧组经费看来是真紧张),一路朝着市郊的影视基地驶去。车里弥漫着一股汗味、泡面味和劣质香烟混合的古怪气味。
路上,那王胖子导演大概是贼心不死,又或许是觉得气氛太尴尬,一边开车,一边又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瞄坐在副驾驶的赵云,嘴里还试探着小声嘀咕:
“赵兄弟…真不考虑一下?就你这气质,演个将军!都不用化妆!绝对本色出演!片酬…片酬我可以再跟制片人争取!翻倍!”
“赵兄弟,留个联系方式呗?以后有合适的角色我第一个找你!”
“赵兄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剧本?古装?现代?仙侠?我们公司资源很多的…”
我坐在后排,闭着眼假寐,但额角的青筋就没消下去过,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要不是看在这家伙是雇主(虽然抠门)的份上,我真想一脚把他从驾驶座上踹下去!
赵云倒是很淡定,或者说,他根本懒得理会这些听不懂的聒噪。他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偶尔王胖子问得急了,他才淡淡地回一句:“云无意于此。” 或者干脆不答。
面包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开进了一个用铁丝网围起来的、看起来颇为荒凉的仿古街区。这里就是《夜半惊魂》的拍摄基地——一个搭建出来的、阴森森的民国小镇。
车子刚停稳在一栋挂着“怡红院”破旧牌匾的建筑前,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就顺着车窗缝隙钻了进来。
我猛地睁开眼,和同时警觉地看向“怡红院”方向的赵云,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地方…还真有点“东西”。
一下车,一股混合着木头腐朽、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激得人汗毛倒竖。明明是下午,阳光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阻隔,整个仿古街区都笼罩在一种灰蒙蒙、死气沉沉的氛围里。四周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只有风吹过破败窗棂发出的呜咽声,像女人的哭泣。
王胖子导演缩着脖子,脸色发白,指着那栋两层小楼:“就…就是这里!化妆间在二楼最里面!那红…红嫁衣女鬼,就…就在那儿缠上我们男主角的!” 他声音发颤,打死也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我和赵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