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 秦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向远处黑暗中咆哮的江面,眼神中充满了更深的恐惧。如果整片水域都是敌人…
“而禹王鼎…” 我接着说道,抛出了更惊悚的猜想,“它可能从未离开,也从未被移动…它就‘在’这里!或者说,它已经和这片被污染的、活化的水域…融为一体了!它就是这片水域的‘核心’!或者说…镇压的核心,已经变成了污染的核心!”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迷雾!为什么无支祁感知不到?为什么天庭想移走却失败?为什么我们找不到实体?因为鼎可能已经不再是那个青铜巨鼎,它的力量、它的存在形式,已经与这片被它长久镇压或污染的水域深度纠缠,不分彼此!
秦空被这大胆而惊悚的猜想震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的愤怒被巨大的震惊和茫然取代。
就在这时,我额角的血晶猛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而清晰的悸动!不再是混乱的指引,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强烈吸引力的共鸣!仿佛水底有什么东西,正在隔着厚重的“水墙”,与它遥相呼应!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识流”——冰冷、古老、充满怨毒与无尽的渴望——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血晶的联系,猛地钻入我的脑海!
“呃!” 我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股冰冷的意识充满了暴戾的吞噬欲望,疯狂冲击着我的神识!它想吞噬我!或者说,想吞噬我额角的血晶!
“老板!” “安如!” 陈九和苏雅惊呼出声。
齐天和黑疫使也瞬间察觉到我气息的剧烈波动,立刻警惕起来。
“怎么了?!” 秦空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暂时忘记了愤怒,下意识地问道。
我强忍着脑海中被异物入侵的剧痛和冰冷,死死按住额角悸动得仿佛要破皮而出的血晶,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那墨绿色的、翻腾咆哮的漩涡中心!
“它…在…叫我…”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带着一种被强行侵入的颤栗和冰冷的兴奋,“那水下的‘东西’…或者说…那‘活着的江’…它感应到了血晶!它…想要它!”
所有人都惊呆了!连秦空都忘记了愤怒,只剩下毛骨悚然的寒意!
禹王鼎(不仅活着…它还拥有意识?!并且…它对我额头的共工血晶,产生了无法抗拒的…贪婪?!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寻宝或者对抗守卫了!这是一场两个古老、强大、且充满神秘的存在之间,隔着诡异水域的…致命吸引与吞噬的序幕!
夜色更深,江风更寒。篝火的光芒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被那来自深渊的、活着的墨绿色巨口吞噬。真正的恐怖,才刚刚显露出它冰山一角的狰狞!
篝火旁,死一般的寂静被江风撕扯。我死死按住额角那剧烈悸动、仿佛要破颅而出的血晶,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那股冰冷、怨毒、充满无尽吞噬欲望的意识流,如同附骨之疽,在我脑海中疯狂冲撞、嘶鸣!它要血晶!它要吞噬掉这同源而生的、蕴含着上古水神暴戾精粹的力量!
“走!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我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因为对抗脑海中的入侵而扭曲变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额角的血晶在剧烈跳动,暗红色的纹路在皮肤下如同活蛇般蔓延,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冷煞气,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秦空也被我这副模样和话语中的惊惧震住了。他亲眼见过我“发疯”,但此刻的感觉更加凶险!那不仅仅是对内的失控,更像是在与某个来自深渊的恐怖存在隔空角力!他看了一眼那墨绿色的、仿佛在无声嘲笑着他们的恐怖漩涡,又看了看我额头上那妖异跳动的血晶,眼中最后一丝质疑被巨大的危机感取代。
“撤!” 秦空当机立断,对着队员吼道,“小王小赵!收拾装备!通知后方,启动最高级别应急预案!封锁巫峡老鹰嘴周边二十公里江面及陆路!非第七处及军方特许,任何人、船不得靠近!违令者…采取强制措施!”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铁血军人的决断。
“是!” 两名队员虽然惊魂未定,但听到命令,立刻强打精神,迅速行动起来。通讯设备被快速架设,加密电波刺破夜空。
“老石头!” 陈九也立刻招呼向导,“带路!走最近的路回县城!快!”
没有人再废话。恐惧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着每一个人。我们一行人,加上秦空和他剩下的两名队员(牺牲队员的遗体打捞已是奢望),在老石头惊恐却熟稔的带领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如同魔域般的河滩。沉重的脚步声、急促的喘息声、还有江风裹挟着那永恒咆哮的江水声,成了撤退路上唯一的伴奏。
回程的路感觉比来时更加漫长和艰难。山路崎岖,夜色浓重如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