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带着沐浴露清香、却力道十足的手,精准无比地揪住了我的右耳!
“哎哟!” 剧痛传来!不是血晶侵蚀那种灵魂撕裂的痛,而是实实在在的、被物理掐拧的痛!
苏雅不知何时绕过了黑疫使,俏脸含霜,眼圈通红,一手叉腰,一手死死拧着我的耳朵往上提,声音因为愤怒和担忧而拔得极高:“功力大进?!摸到门槛?!我看你是脑子被门夹了!被驴踢了!被那破血晶腌入味腌傻了!谁让你半夜不睡觉偷偷搞这些危险东西的?!你想吓死我们是不是?!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啊?!”
“疼疼疼!苏雅!轻点!耳朵要掉了!” 我龇牙咧嘴,哪还有刚才那点“功力大进”的“风采”,瞬间被打回原形,只剩下狼狈求饶。
“掉了活该!”苏雅非但没松手,反而拧得更用力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出来看到你那样子……有多吓人?!浑身是血!跟个厉鬼似的!还以为……还以为……”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
“小子,这次你真的太过了!”黑疫使也板着脸,恢复了那副假正经的“大师”模样,但语气里的后怕和责备毫不掩饰,“贫僧行走三界多年,见过胆大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共工之血是什么东西?上古神只的怨念精粹!你也敢直接炼化?没当场魂飞魄散、变成只知道毁灭的行尸走肉,都算你祖坟冒青烟!这黑炎……哼,隐患无穷!你简直是拿自己的命和所有人的命在开玩笑!”
“就是就是!”齐天也凑过来,抱着胳膊落井下石,“安如,不是俺老孙说你,你这贪心的毛病得改改!看到好东西就想往自己兜里划拉?这下玩脱了吧?差点把自己玩成红烧猴……呃,红烧人肉!苏丫头,使劲拧!让他长长记性!”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小小的咨询室变成了大型批斗现场。
苏雅拧着耳朵不松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一边哭一边数落,从“不顾自己安危”到“自私自利吓唬人”,再到“房贷还没还完就想当烈士”……句句扎心。
黑疫使在一旁引经据典(虽然大多是瞎编),从上古凶物讲到走火入魔的恐怖后果,从神魂污染讲到变成邪魔歪道的悲惨下场,语气抑扬顿挫,唾沫横飞,充分展现了他“假正经”和“贱兮兮”的完美融合。
齐天则负责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把我说成了一个“见宝起意”、“贪心不足”、“差点害死队友”的典型反面教材,还不时模仿我刚才“功力大进”的僵硬表情,惹得苏雅更气,下手更狠。
我像个犯了错的鹌鹑,缩着脖子,龇牙咧嘴地承受着耳朵上的剧痛和三人轮番的口水轰炸。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从“我错了”到“下次不敢了”再到“再犯天打雷劈”,赌咒发誓,态度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直到苏雅拧得手酸了(主要是看我耳朵真的红得快滴血了),黑疫使说得口干舌燥端起那个猴头保温杯喝水,齐天也找不到新词儿了,这场声势浩大的批斗会才勉强落下帷幕。
“哼!再有下次……”苏雅松开手,红着眼睛狠狠瞪了我一眼,未尽之意全在那“符箓新花样”的威胁眼神里。
“再有下次,本座亲自出手,帮你‘寂灭’掉那点不安分的念头!”黑疫使放下保温杯,假正经地推了推空气眼镜。
“俺老孙负责把你绑起来,吊在店门口示众三天!”齐天最后补充,做了个捆绑的动作。
我揉着火辣辣的耳朵,感觉比跟血虺大战三百回合还累。看着眼前这三个虽然骂得凶、但眼神里全是担忧和后怕的家伙,心底那点因为血晶侵蚀带来的冰冷和烦躁,不知不觉又被一股熟悉的暖流冲散了。
家啊……真是甜蜜又痛苦的负担。
不过,这黑炎……还有体内那被暂时封印的邪血……
麻烦,似乎更大了。
清晨的阳光,带着点煎饼果子的油烟气,透过咨询室那扇有点脏的玻璃门照进来,在蒙尘的地板上投下几块光斑。空气里飘荡着昨晚黑疫使偷偷加热螺蛳粉残留的、顽强不屈的独特气息。
“叮铃——”
门被推开,带进来一阵冷风和一位顶着浓重黑眼圈、神情萎靡的西装男。他环顾了一下这间怎么看都更像杂物间的小破屋,目光在瘫在沙发上、用手机刷着“猴王争霸赛”视频还嘎嘎乐的齐天身上停顿了一秒,又扫过角落里盘膝打坐、面前摊着《dJ打碟进阶》的黑疫使,最后落在穿着白大褂(虽然有点皱)、努力摆出专业表情的我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的迷茫。
“李……李医生?”西装男迟疑地开口。
“坐坐坐!王先生是吧?别客气!”我笑容可掬,热情地把他引到那张吱呀作响的“VIp专座”——一张掉了漆的旧藤椅。“看您这气色,最近压力不小啊?失眠?焦虑?还是……感情困扰?” 我一边说,一边自然地调整着呼吸,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源自那被封印的共工之血却又被金丹光膜扭曲过的奇异波动,随着我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