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疫使……这老秃驴!他又在放他的“寂灭dJ”了!天知道他一个流亡瘟神,从哪个犄角旮旯学来的这种现代“审美”!每次听到都感觉自己的枯寂本源都要被这魔音给震散了!
我痛苦地捂住耳朵,正想去敲门抗议一下,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嘿!臭老板!醒啦?”
齐天精神抖擞地从客厅晃悠出来,脸上虽然还带着点挥之不去的阴郁底色,但那股子跳脱劲儿明显回来了不少。他肩膀上扛着一根……呃,一根小臂粗、锈迹斑斑的钢筋!钢筋的一头,用一根看起来随时会断的红色毛线,绑着一个……一个生锈的螺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身行头:“猴哥……您这是……要去干嘛?”
“钓鱼啊!”齐天回答得理所当然,还用手指弹了弹那根可怜的毛线,发出“嘣”的一声轻响,“看!专业装备!”
我:“???”
我指着他肩膀上那根凶器般的钢筋:“用……用这个钓?还有……这螺母当鱼饵?猴哥,您确定这玩意儿……能钓到鱼?” 我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他一竿子甩下去,直接把鱼砸成肉泥的画面。
“啧!肤浅!”齐天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一副“你不懂艺术”的表情,“钓鱼,钓的是心境!是意境!懂不懂?再说了,”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看我这造型,扛着这玩意儿去公园湖边一坐,谁会觉得我是在真钓鱼?顶多觉得我是个行为艺术家!或者神经病!这叫一举两得!既能消遣,又不引人注目!学着点!”
我:“……”
我看着他肩上那根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钢筋,再想想他口中“不引人注目”的造型,感觉一阵胃疼。公园保安不把他叉出去才怪!
“猴哥……那公园……禁钓的……”我有气无力地提醒。
“禁钓?”齐天眉毛一竖,“禁的是用网捞!用杆钓!俺老孙这算杆吗?这算行为艺术!艺术你懂吗?走了走了!别耽误俺老孙陶冶情操!” 他扛着他的“艺术钓竿”,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出,留下我独自在震耳欲聋的dJ魔音中凌乱。
店里终于只剩下我和……隔壁那永不停歇的“咚!咚!咚!”。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是该回归“本职工作”了。之前去倭国,店里全靠暗河组织一个叫小玲的姑娘顶着。人家一个情报人员,硬是被逼着学了点心理咨询的皮毛,天天坐在这儿装模作样,估计也够呛。现在回来了,总不能还让人家代班。
打开电脑,登录预约系统。很好,空空如也。清理了一下积灰的桌面,泡了杯浓茶提神。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从上午等到下午,阳光从东边挪到西边。咨询室的门,安静得像被焊死了一样。只有隔壁黑疫使那永动机般的dJ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轰炸着我的耳膜,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诡异,感觉下一秒就要召唤出什么克苏鲁邪神了。
我撑着下巴,眼皮开始打架,哈欠一个接一个。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盘算:今天水电费多少?下个月房租多少?苏雅的首付缺口还有多大?猴哥那根钢筋要是被公园保安没收了,要不要赔钱?还有黑大师这电费……放这么大声,电表怕是得转出火星子……
就在我哈欠连天,感觉灵魂都要被隔壁的dJ给震出窍的时候,店门“吱呀”一声,终于被推开了!
我精神一振,立刻摆出职业微笑抬头看去——
只见齐天扛着他那根闪亮的钢筋,上面绑着的红色毛线断了,螺母也不见了,裤腿上还沾着可疑的泥点和水草,一脸晦气地走了进来。
“晦气!真他娘的晦气!”他把钢筋往墙角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刚找到个好位置坐下,还没开始‘艺术创作’呢,就被俩穿制服的给撵了!说俺老孙破坏公共秩序!还差点把俺老孙这‘艺术品’给没收了!哼!一群不懂艺术的凡夫俗子!”
我:“……”
看着这位“行为艺术家”愤愤不平的样子,再看看那根无辜的钢筋,再听听隔壁那仿佛永无止境的“咚!咚!咚!”,我重重地把头磕在冰冷的办公桌上。
苍天啊!这店里的三个活祖宗……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齐天骂骂咧咧地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盘腿坐下生闷气。他那身“行为艺术”沾上的泥水,在地板上留下几道蜿蜒的痕迹。隔壁黑疫使的“寂灭dJ”仿佛受到了他情绪的影响,节奏变得更加狂躁混乱,低音炮震得我桌上的笔筒都在跳舞。
“咚!咚!咚!哐——!滋啦——!”
这已经不是陶冶情操,这是谋杀耳膜!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仁儿都在跟着那诡异的鼓点共振。
“大师!大师!”我忍无可忍,冲到杂物间门口,用力拍打着薄薄的门板,“声音小点!心脏受不了了!”
里面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几秒钟后,门被拉开一条缝。黑疫使那张枯槁的脸探了出来,深陷的眼窝里没什么情绪,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