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微笑。她主动上前一步，没有在意小葵身上的拘谨，直接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小葵那只还紧紧抓着门框、冰凉而微颤的手。

    “你好呀，小葵。” 苏雅的声音像春日里融化的溪水，清澈而温暖，“安如跟我提过你好多次了，说你在京都帮了他很多忙，是个特别勇敢又善良的女孩子。今天终于见到你了，真高兴。”

    小葵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不敢确定的微光。她看着苏雅真诚而友善的笑容，又看看苏雅握住自己的手，那紧绷的身体似乎稍微放松了一点点，但依旧僵硬。

    “我……我没有……” 她小声嗫嚅着，脸颊微红。

    “别站门口了，”苏雅笑着，自然而然地拉着小野葵的手，把她轻轻带出了房门，然后顺手把门带上，“走，我们一起去楼下餐厅吃点东西好不好？安如请客！” 她回头朝我眨了眨眼。

    “啊？哦！对，我请客！” 我连忙附和。

    小野葵被苏雅牵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被动地跟着走。她几次想偷偷看苏雅，又飞快地低下头，偶尔抬头时，目光里充满了好奇、羡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苏雅则一直微笑着，轻声细语地和她说着话，问她在京都大学的学习，问她在京都的生活习惯，问她身体怎么样……话题轻松而日常。

    我完全被晾在了一边，像个多余的背景板。看着苏雅牵着小野葵走在前面，一个落落大方，一个怯生生却渐渐卸下防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像是释然，也似乎有些微的酸涩。

    在餐厅里，苏雅更是展现了她惊人的亲和力。她细心地帮小野葵拉开椅子，推荐她觉得小野葵会喜欢的精致点心，耐心地听小野葵有些磕磕绊绊地讲述她在大学里打工的趣事。小野葵一开始还放不开，回答得小心翼翼，但苏雅的温柔和真诚像暖阳，一点点融化了包裹着她的那层厚厚的、名为自卑和不安的冰壳。

    “……后来，那个客人喝醉了，非要拉着我跳舞，经理过来才……” 小葵说到一个打工时遇到的窘事，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属于少女的生动表情。

    苏雅听得咯咯直笑：“天哪，那你怎么办的？”

    “我……我就躲到柜台后面去了……”小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角却微微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我看着她们俩，一个在笑，一个在羞涩地回应，气氛融洽得不可思议。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们身上，仿佛给这短暂而珍贵的安宁镀上了一层金边。

    然而，目光转向窗外京都灰蒙蒙的天空，再想到楼上套间里那个沉浸在无边痛苦中的身影，心头那点因为眼前温馨画面而产生的暖意，瞬间又被沉重的阴云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