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将书页对着光线,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
在装订线的阴影下,靠近书脊内侧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用极其细小、几乎难以辨认的蝇头小楷,写着两个字:
清源
字迹清瘦内敛,力透纸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高与…苍凉?
清源?这是谁?作者?批注者?还是…某个知晓内情、留下线索的人?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却引来了更多的迷雾。暗河的情报库里,从未收录过与“清源”相关、且能触及如此核心秘辛的人物!
楼上隐约传来齐天和黑疫使的斗嘴声,还有苏雅符箓练习时细微的灵力波动。他们沉浸在修炼和禺狨王石碑的线索里。
我盯着那“清源”二字,又看了看桌上这本内容惊世骇俗的“破书”,再摸了摸口袋里那片冰冷的蛟魔王鳞片。一个决定瞬间成型。
不能声张!至少现在不能!
齐天如果知道有这样一本书,记载了六大圣兄弟阋墙的“真相”,哪怕只是话本,以他对六大圣尤其是禺狨王遭遇的悲愤和对叛徒的痛恨,绝对会立刻炸锅,后果难以预料。黑疫使和苏雅虽然冷静,但这本书的来源和“清源”的身份太过蹊跷,牵扯出的问题可能比答案更多。
我迅速将书重新用报纸仔细包好,藏进了办公桌最底层带锁的抽屉里,和那片蛟魔王鳞片放在了一起。
锁舌“咔哒”一声扣上,也锁住了这个刚刚发现的、足以在掀天同盟内部掀起风暴的秘密。
清源…蛟魔王…六大圣的反目…西天的禁制…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布满血丝的双眼,手指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刚刚因为发现线索而激起的兴奋,已经被更深的疑虑和沉重取代。本以为拿到书能解开一些谜团,没想到,却扯出了一个更大的、更黑暗的线头。
这潭水,到底有多深?这个“清源”,又是何方神圣?他写下这本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照在心理咨询室温馨的布置上。但我却感觉,自己仿佛正站在一个巨大漩涡的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
白天的阳光透过玻璃门,照亮咨询室里温和专业的对话和偶尔飘落的…呃…符箓小冰晶(在苏雅的控制力突飞猛进后,这种情况已经很少见了)。夜晚的后院则成了烧烤(偶尔失控)、斗嘴和能量场紊乱的试验场。
“王先生,您提到的‘看到领导就手心出汗、心跳加速’,这属于典型的社交焦虑躯体化表现…”我对着一位西装革履、却紧张得不停搓手的男士侃侃而谈,脸上是标准的职业微笑。办公桌下,我的脚却在轻轻踢着那个上了锁的底层抽屉——里面躺着那本诡异的“清源话本”和冰冷的蛟魔王鳞片。
“李大师!”苏雅的声音带着一丝促狭从二楼楼梯口传来,她抱着一叠符箓材料探出头,“您上次订的‘静心凝神’特制熏香到了,放您桌上?” 她故意把“李大师”三个字咬得很重。
我嘴角抽了抽,努力维持表情:“…好的,放那儿吧苏雅,谢谢。” 心里默念: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自从那次室内飘雪事件后,她调侃我“李大师”的频率明显上升。
送走客人,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电话又响了。接起来,是苏雅母亲那熟悉又带着点焦急的嗓音:“喂?小李啊?是我,阿姨!哎呦,可算打通了!你跟小雅最近怎么样啊?忙不忙?身体好不好?”
“阿姨好,我们都挺好的,劳您挂心了。”我赶紧应道,心里警铃微作。苏雅母亲的催婚电话,堪称固定节目。
“好就好!小李啊,不是阿姨催你们啊,”苏母话锋一转,果然开始了,“你看你跟小雅,事业也稳定了,感情也这么好,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下一步了?阿姨跟你叔叔啊,最近看了好几处不错的楼盘…”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齐天中气十足、带着浓浓戏谑的吼声:“秃驴!你又偷我烤好的鸡翅!信不信俺老孙把你那朵破莲花烤成爆米花?!”
紧接着是黑疫使那干涩却莫名理直气壮的反驳:“枯寂之力有助于食物…沉淀精华。臭猴子,你烤的东西,火气太大,需要中和。” 然后是一阵盘子碰撞的轻微响动。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一下,苏母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小李啊?你那边…什么动静?什么烤鸡翅…破莲花?还有…秃驴?臭猴子?你们店里…养宠物了?还是…新请了厨师?名字挺别致啊?”
我:“……” 额角青筋欢快地跳起了舞。我深吸一口气,用平生最温和、最镇定的语气解释道:“啊,阿姨,是…是新来的同事,一个姓孙,一个姓…呃…何(黑),他们关系比较好,喜欢开玩笑。对,是厨师!在研究新菜式呢!有点…热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哦…这样啊…”苏母将信将疑,“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不过小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