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东京湾”和“下一步”,苏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那份属于团队智囊的冷静和战意重新回到她眼中。她用力回握了一下我的手:“好!是该算总账的时候了!”
车子平稳地驶向酒店。窗外的京都街景飞速掠过。我握着苏雅的手,感受着那份失而复得的温暖和并肩作战的坚定。海见町的插曲,连同那个月光下献祭般的女孩,都被暂时封存进了记忆的角落。前方,是深海的咆哮,是复仇的烈焰,是掀天同盟重聚后,必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而关于小野葵的“美化”版本,至少在苏雅这里,算是暂时蒙混过关了。
酒店顶层的奢华套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苏雅已经洗去风尘,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正坐在沙发上整理着暗河送来的、关于东京湾磁场异常的最新加密报告。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暗河旗下的餐厅送来了精致的日式定食和几样苏雅偏爱的中式小炒。
我挂断最后一个电话,看着屏幕上“泼猴”和“苦海渡舟人”的备注,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笑意。电话里,齐天那标志性的咋呼声几乎要穿透听筒(“苏雅丫头回来了?!好好好!老子这边刚掏了个夜猫子精的老窝,妖丹嘎嘣脆!等着,明天就到!”),而黑疫使则依旧带着那种神神叨叨的腔调(“苏丫头归来,心灯愈明,善哉。贫僧于婆罗浮屠偶得‘寂灭莲华’一缕真意,于破那深海迷障或有大用,归期…约在后日?”)。
“怎么样?”苏雅抬起头,放下手中的平板,眼中带着期待的笑意,“猴哥和大师什么时候能到?”
“猴子明天就到,”我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拿起筷子,“黑疫使说后天。听口气,收获都不小。”
“那就好。”苏雅松了口气,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到我碗里,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秀眉微蹙,“对了安如,咱们平时联系,还是这样一个个单独打电话?多麻烦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拉个群呗!有什么事情群里直接说,多方便,还能发发定位什么的。”她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指尖轻点屏幕,“我这就建一个,把猴哥、大师都拉进来,名字就叫…‘掀天复仇者联盟’?或者‘深海拆迁办’?哈哈!”
她的提议轻松而自然,带着现代人惯有的便捷思维。然而,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拿着筷子的手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群…
我沉默着,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下意识地解锁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通讯录、短信、邮件…最后,指尖停在了那个被遗忘在列表最底端、沉寂已久的群聊上——
“神仙下凡体验生活公司”
那是苏雅建的群。群成员的头像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许仙(头像:一把古朴油纸伞)
项羽(头像:一匹昂首嘶鸣的乌骓马剪影)
刘邦(头像: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
苏雅(头像:淡雅玉兰)
还有我(当时的头像还是个搞怪表情包)。
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是许仙发的一个考古现场链接,下面跟着刘邦的养生鸡汤表情包和项羽暴躁的“吵死了!”刷屏。那充满烟火气的、鸡飞狗跳的日常,那夹杂着市井、暴躁、养生和学术讨论的对话,仿佛就在昨日,却又遥远得如同隔世。
这个群,永远不会再弹出新消息了。永远不会。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闷闷的疼。建立新群?把齐天、黑疫使拉进来?这固然方便…但看着那个沉寂的、代表着逝去与不可挽回的旧群,一种难以言喻的抗拒感油然而生。
“…算了。”我放下手机,声音有些低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试图掩饰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就这样吧。电话…也挺好。习惯了。” 我没有解释原因,但苏雅似乎从我短暂的沉默和看向手机那一眼的复杂中,捕捉到了什么。
她脸上的笑意收敛了,眼神变得柔和而带着一丝了然。她没有再坚持建群,只是伸出手,轻轻覆在了我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和理解。她明白,有些伤口,即使结痂,也经不起反复的触碰。那个名为“神仙下凡”的群,是掀天同盟最初、也是最痛的烙印之一。
“嗯,听你的。”她轻声说,岔开了话题,“快吃饭吧,菜要凉了。”
两天后,套间客厅。
巨大的环形沙发上,气氛热烈而带着久别重逢的喧嚣。
“砰!”套间门被一股蛮力直接推开(门锁完好无损,但门框似乎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齐天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山林间的尘土气息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显然是刚干完架没顾上清理。
他肩上随意搭着一个鼓鼓囊囊、看起来材质非凡的兽皮袋,手里还拎着他那根标志性的晾衣杆——不,此刻那根金属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