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三个人围坐在矮桌旁,咀嚼着离别前最后的家常味道。饭后,我默默地将自己简单的背包和小野葵那个略显陈旧的行李箱并排放在客厅角落。明天一早,暗河的车会准时停在村口。
小野爷爷率先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深深看了一眼小野葵,没多说什么,慢慢踱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拉上了纸门。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小野葵。我们没有说话,默契地一起收拾碗筷,擦桌子,扫地。动作比平时更慢,也更仔细。这个承载了她童年短暂温馨和漫长苦难、也短暂容纳了我这个“闯入者”的老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空旷。明天之后,这里又将只剩下小野爷爷一个人,守着大海和回忆。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默默洗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脸颊,却洗不去心头的沉重和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躁动。
再次走进小野葵的房间。两张地铺依旧并排铺在榻榻米上,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光斑。这段时间,早已习惯了同处一室,最初的尴尬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共处中消弭,只剩下一种近乎家人的平静。我像往常一样,走到靠中间的那张地铺前,准备躺下。
“安如桑。”
小野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颤音。我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是赤脚踩在榻榻米上的细微声响。她靠近了,带着刚沐浴后的淡淡皂角香和一丝少女特有的温软气息。我正要转身询问,一个带着凉意和决绝的柔软触感,猝不及防地印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浑身一僵,猛地转过身。
月光下,小野葵就站在我面前,仰着脸,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深藏的悲伤。
“我知道,”她不等我开口,声音又轻又快,却像锤子敲在我心上,“你回京都,是因为你的朋友们要回来了吧?那个齐天先生,那位我见过的黑先生,还有…苏雅姐姐,对吗?”她准确地报出了名字,显然在那些闲聊的夜晚,她记住了我无意间提起的每一个字。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向前一步,几乎贴到我身上,仰视着我,月光勾勒出她纤细脖颈的线条:“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独占着你了。安如桑。”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梦幻感,“我相信是天神的安排,让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一次次出现。你就是我的守护神…我知道以后,你身边会有苏雅姐姐,会有你的朋友们,也许…也许再也不会有像在老家的这些日子了…”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神却更加执拗:“但是此刻…安如桑,你属于我!”
‘守护神’? 这个词像一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了我最深、最痛的伤疤!白安茹的破灭,明朝朱棣魂飞魄散前揭露的“点化试炼”,项羽、刘邦、许仙被当作磨刀石的惨死,花果山被神佛血洗的真相…天庭和西天,不正是这样高高在上地扮演着“命运守护者”,将凡人和妖灵视作随意摆布的棋子吗?
她此刻眼中闪烁的、投射到我身上的神性光辉,与那些操纵命运的冰冷神佛何异?这恰恰是我穷尽一生也要掀翻的噩梦!
可直到这时,借着清冷的月光,我才惊骇地看清——她身上那件单薄的睡衣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地。少女初绽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眼前,白皙的肌肤在月华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纤细的腰肢,微微起伏的曲线,带着一种献祭般的脆弱和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一幕,与松本婆婆口中那被拖入深海的童男童女,与那用泥塑人偶伪装的衣冠冢,形成了一种跨越时空的、可怕的呼应!渔村黑暗历史的血污,仿佛在这一刻,通过她献祭般的姿态,再次弥漫开来。
“小葵!你…”我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她伸出的双臂紧紧环住了腰。
她的身体带着微微的凉意和轻微的颤抖,贴了上来。带着泪水的吻再次落下,这次是笨拙而急切地印在我的唇上。少女特有的馨香、泪水的咸涩、以及那份不顾一切的灼热情感瞬间将我淹没。她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缠绕,生涩却用力地抱紧我,仿佛要将自己揉进我的骨血里。
她的身体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却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带着泪水的吻再次落下,生涩而急切地印在我的唇上。
少女的馨香、泪水的咸涩、不顾一切的灼热情感,混合着那份令我痛恨的“神性投射”,瞬间将我淹没。
我几乎本能地回应,手臂不受控制地环住她单薄的背脊。她的肌肤细腻冰凉,触感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又带着生命的温热。在清冷的月光下,在窗外那如同潮汐般永恒而规律的海浪声中,我们相拥相吻,气息交融。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