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芭比q了!”我头皮发麻,“快!撒丫子跑!”
也顾不上轻拿轻放了,我和苏雅使出最后一点力气,连拖带拽,把沉重的泥塑从神坛上“轰隆”一声硬生生拽了下来!泥塑重重砸在地上,肚子着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几条细微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我的显佑真君啊!”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嚎叫,是那个村支书庙祝的声音!
“抬!抬起来!”我吼道,和苏雅一前一后,抬起这尊沉重的、裂了缝的、还带着“仙气”的二师兄,跌跌撞撞地往后窗跑。泥塑的猪鼻子好几次差点怼到我屁股上。
“快!快啊!”苏雅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两人配合极其不默契,泥塑像个不听话的醉汉,左摇右晃。好不容易把二师兄上半身塞出窗口,他那圆润的肚子却死死卡在了窗框上!
“卡…卡住了!”苏雅绝望地喊。
外面手电光越来越近,嘈杂的人声和狗吠已经到庙门口了!甚至能听到铁锹锄头拖在地上的“哗啦”声!
“一!二!三!给老子出——!”我急红了眼,也顾不得胸口的伤了,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在二师兄那肥硕的屁股上!
“噗嗤!”(又是气流声?)
“哗啦!”
二师兄的肚子终于挤破了窗框,带着几块碎砖头,像个巨大的保龄球一样滚了出去,重重摔在庙后的泥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肚子上的裂纹更大了。
我和苏雅连滚带爬地翻出窗口,也顾不上形象了,抬起沾满泥灰、裂纹遍布的二师兄就跑!身后,庙门被“哐当”一声撞开,手电光柱乱晃,愤怒的吼声响彻夜空:
“偷猪贼!站住!”
“敢偷显佑真君!打断你们的腿!”
“家人们谁懂啊!偷到真君头上来了!拍下来发抖音!”
“二师兄保佑!抓住他们!”
一群举着锄头、铁锹、擀面杖(?)、还有拿着手机开直播的青牛镇老少爷们,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嗷嗷叫着追了上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充满了后现代魔幻主义乡村赛博朋克气息。
我和苏雅抬着三百多斤的“战利品”,在坑洼的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肺像破风箱一样呼哧作响,汗水和泥水糊了满脸。二师兄的泥塑在颠簸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感觉随时要散架。
“左边!左边巷子!”苏雅尖叫。
“有狗!有狗啊!”我差点被一条狂吠的土狗绊倒。
“二师兄!您显显灵!让他们别追了!”苏雅一边跑一边对着泥塑许愿,病急乱投医。
“显个屁!刚踹了他屁股!”我绝望地吐槽。
就在我感觉胸口剧痛、眼前发黑,快要被愤怒的村民和疯狂的土狗淹没的时候,一道刺眼的车灯猛地从前方巷口射来!
暗河那辆朴实无华的五菱宏光,如同神兵天降,一个漂亮的甩尾横在路口,后车门哗啦一声拉开!
“头儿!快!”司机老廖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此刻都带上了一丝焦急。
我和苏雅爆发出最后的潜能,连人带“二师兄”,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连滚带爬地扑进了车厢!
“关门!快走!”我嘶吼着,感觉嗓子眼都冒烟了。
车门“砰”地关上,五菱宏光发出一声怒吼,轮胎在泥地上刨出两道青烟,如同脱缰的野狗(褒义)般蹿了出去!几把锄头“哐当”砸在车尾门上。
车窗外,青牛镇愤怒的灯火和叫骂声迅速被甩远,最终消失在黑暗的田野尽头。
车厢里一片狼藉。沉重的、布满裂纹的二师兄泥塑横在中间,散发着泥土味和冷掉的烤猪味。我和苏雅瘫坐在两侧,浑身泥污,头发散乱,像刚从泥塘里捞出来的难民。胸口剧痛,肺火辣辣的疼,汗水混着泥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死寂了几秒钟。
我看着苏雅那张沾满锅底灰、被汗水冲出几道白痕、还粘着一片草叶子的脸。
苏雅看着我同样狼狈不堪、胸口绷带都渗出血迹的惨样。
我们的目光又同时落到中间那个一脸憨厚(裂纹版)、屁股位置还有个可疑脚印的二师兄塑像上。
“噗嗤…”苏雅第一个没忍住,像漏气的皮球一样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我紧跟着,胸腔震动牵扯着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哈!”苏雅笑得前仰后合,眼镜都滑到了鼻尖,“赛博功德箱!红烧肉愿力!还有…还有那个屁!噗哈哈哈!”
“二师兄显灵…显了个屁!哈哈哈!”我拍着座椅(不敢拍胸口),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踹他屁股…他还真给面子出来了!哈哈哈!”
“家人们谁懂啊…哈哈哈…偷猪贼偷到真君头上了…哈哈哈…”苏雅模仿着刚才直播那人的腔调,笑得直抽抽。
老廖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们一眼,那张扑克脸上,嘴角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向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