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店门的玻璃,投向遥远而未知的黑暗深处。
“那群猴子…恐怕惹上大麻烦了。而我们…可能也躲不开了。”
暗河的情报如同雪片,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源源不断地涌来,堆满了店里的吧台。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猴患”报告,内容越发离奇惊悚。
帝都那几户被噩梦缠身的老人,情况急剧恶化。其中一人半夜惊叫“猴子进来了!”,家人冲进房间时,老人已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瞳孔涣散,送医后诊断为突发性严重脑损伤,至今昏迷。
医生找不到任何生理病因。另一户的监控拍到模糊画面:深夜,老人卧室窗外空调外机上,一个矮小佝偻、毛茸茸的影子一闪而过,速度快得不像活物。
沪上那位精神崩溃的交易员彻底疯了,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他不再说猴子,而是整日蜷缩在角落,用一种尖锐、非人的腔调反复嘶吼着几个破碎的音节,听起来像是某种古老而扭曲的猿啼。专家束手无策。
最惨烈的是蓉城青城后山。搜救队在那片被称为“野猴坡”的区域深处,找到了失踪游客的残骸。不是被野兽啃噬的痕迹,更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碎、砸烂!现场如同屠宰场,血腥气冲天。
树干上除了抓痕,还发现了大量喷溅状的血迹和嵌入木头的碎骨渣。那份音频文件也传了过来,陈九用特殊设备播放时,那短暂而尖锐的嘶吼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店铺,刺得人耳膜生疼,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苏雅脸色瞬间煞白,紧紧捂住了耳朵。那声音里蕴含的暴戾、疯狂和痛苦,绝非任何已知生物能发出!
一种无形的恐慌,如同瘟疫般,顺着暗河的情报网络蔓延。这些事件看似分散,毫无关联,却都指向了同一个诡异的符号——猴子!而且,是带着致命恶意的猴子!
就在这股压抑的气氛达到顶点时,陈九带来了一个看似寻常、却让所有线索骤然收束的消息。
“老板,苏小姐。”陈九的脸色比以往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豫州那边刚传来的消息。洛水下游,一个靠耍猴卖艺为生的家族,姓侯,祖传的手艺,在十里八乡有点名气。”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三天前,他们家养的七只猴子,一夜之间,全不见了。笼锁完好,没有任何破坏痕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侯家老爷子当时就急病了,说那些猴子是祖传的宝贝,也是家里的饭碗。”
“然后呢?”我追问,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就在昨天夜里…”陈九深吸一口气,“侯家老宅,包括老爷子、他儿子儿媳、还有一个十岁的小孙子…全家四口,全死了。”
“怎么死的?”苏雅的声音有些发颤。
“浑身乌青。”陈九吐出四个字,眼神里带着一丝寒意,“像是被…活活闷死的,或者…中了剧毒。但法医初步检查,没发现明显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更怪的是…”他压低声音,“现场门窗都是从里面反锁完好的,没有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就像…凶手是凭空出现在屋里,杀了人,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钝器伤?”我想起蓉城那惨烈的现场。
“没有。”陈九摇头,“没有明显的打击伤。就是浑身乌青发黑,表情扭曲,极度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活活吓死的,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生气。”
凭空消失的猴子…门窗完好的密室…全家离奇暴毙,浑身乌青…
这几个要素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无比诡异恐怖的画面。蓉城游客被撕碎的惨状,帝都老人脑损伤昏迷,沪上交易员的疯狂嘶吼…所有线索,仿佛瞬间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
那些从云雾山脉溃散的猴子…它们身上携带的,恐怕不仅仅是恐惧!而是某种更可怕、更致命的东西!某种能够跨越空间、制造幻觉、引发疯狂、甚至…直接夺人性命的恐怖存在!
侯家耍猴人,因为与猴子朝夕相处,恐怕成了第一个被“它”找上门的牺牲品!
“安排车。”我猛地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不,安排最快的交通工具!去豫州!去洛水!去那个侯家老宅!”
“现在?”陈九一愣。
“现在!”我看着他和苏雅,“带上必要的装备。陈九,通知豫州那边的人,封锁现场!在我们到达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尤其是…法医!你们找好关系,告诉他们,这案子,不是他们能碰的!”
“明白!”陈九瞬间领会,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掏出加密通讯器开始安排。
苏雅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同样坚定。她没有说话,只是迅速起身,开始利落地收拾一个轻便的背包,里面是她常用的录音笔、强光手电、还有一些可能用到的急救药品和简易工具。
店里的气氛瞬间绷紧。吧台上,刻着“许”字的木牌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心口那团已经壮大了许多的“气”,此刻正以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