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红痕?” 苏雅听完我的低声简述,眉头也皱了起来,“陈教授说的树根缠绕淤痕?”
“大个儿眼神毒得很,他说看见了,十有八九不是空穴来风。” 刘邦摸着下巴,“可小曼姑娘那脖子…光溜得能滑冰!奇了怪了。”
许仙默默从沙发垫子底下摸出他那块瓷片,对着灯光仔细看。只见那裂痕边缘的暗红纹路,似乎比刚才…又深了一点点?像干涸的血迹在缓慢晕染。
“不是眼花…” 许仙的声音很沉,“是‘那东西’…在试图靠近她。痕迹短暂出现又消失,说明‘污染’或者‘标记’的力量还很弱,或者…被什么东西暂时挡住了。” 他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我,“安如,还记得老道吗?他捏造了虞小曼。用的是虞姬的记忆碎片,但她的身体…是真实的现代人。她的存在本身,或许就带着某种我们不知道的‘特质’,像黑暗里的萤火虫,特别容易吸引那些‘污秽’的注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虞小曼…成了诱饵?
“妈的!那大个儿不是更得寸步不离当保镖了?” 刘邦骂了一句,“可这防不胜防啊!树根从梦里钻出来咋办?镜子里的鬼东西咋防?”
“根源。” 苏雅突然开口,她放下背包,从里面抽出一份厚厚的打印文件,脸色严肃,“安如,你今天让我查陈教授所说的那个古村落遗址,有消息了。研究所内部资料,保密级别很高。” 她把文件摊在茶几上,指着卫星地图和地质分析报告上的一个被红圈标记的区域。
“那个地方,地质结构极其异常!土壤样本分析显示,含有大量无法解释的有机质残留和…微量放射性同位素?年代测定极其混乱,像被反复‘扰动’过。更关键的是,”
苏雅深吸一口气,指着报告最后几页的模糊照片——那是几张在遗址深处岩缝里拍到的、黏糊糊的、暗红色的、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的土壤!“当地村民几百年前就有传说,称那里是‘血壤之地’,地下埋着‘不洁的古仙尸骸’,流出的污血染红了土壤,会引诱心智不坚者靠近,最终被拖入地下,成为‘血壤’的养料!那些壁画…很可能就是古人为了警告后人,记录下的‘献祭’和‘污染’过程!”
血壤?古仙尸骸?污染源?!
许仙猛地抓起他那块瓷片,只见上面那道暗红纹路,在苏雅说出“血壤”二字的瞬间,如同被激活的血管般,猛地亮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寒意从瓷片上散发出来!
“是它!” 许仙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骇,“这瓷片上的‘污痕’,在呼应那片‘血壤’!那些遗迹壁画上的邪术,那些受害者的噩梦和异状…根源都指向那里!那地方…是个‘活’的污染源!那些满街乱窜的假和尚假道士,恐怕就是被这‘污染’散发出的某种‘气息’吸引来的第一批苍蝇!他们在无意识地…拱火!让这‘污染’扩散得更快!”
“那还等什么!” 刘邦一拍大腿,“抄家伙!去把那什么狗屁血壤给扬了!给它来个物理超度!”
“扬?” 许仙冷笑一声,把散发着不祥寒意的瓷片按在血壤的照片上,“邦哥,你当那是堆普通土?那是能把噩梦变成现实,能把人变成树干养料,能把古镜变成吃人恶鬼的‘活’的邪物!而且,它埋在地下,污染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开始扩散了!我们现在去,跟送菜有什么区别?”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那本放在角落、记录着无数邪术的苏父笔记本上。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污染’传播的方式和规律!陈教授他们是接触了遗迹,小曼姑娘呢?她拍戏在南方…难道污染已经能隔空传播了?还有那些客人,他们又接触了什么?” 许仙的声音斩钉截铁,“安如,联系陈教授!我们需要他和他学生更详细的行程、接触物、以及…现在的症状!苏雅,动用你能动用的所有资源,深挖那个‘血壤之地’的所有信息!邦哥,羽哥那边…得想办法让他提高警惕,但又不能吓着小曼姑娘。”
他拿起那块与血壤照片接触后、红痕越发刺眼的瓷片,眼神冰冷。
“在找到对付那‘东西’的办法之前,我们得先学会…在它的污染下,活下去。”
就在这时,项羽的微信消息突然蹦了出来,只有简短一句:
安如,小曼刚到家,说感觉有点冷,家里暖气很足。她脖子后面…好像又有点痒?我让她拍照发我。
屋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这条微信像块冰坨子砸进心窝子。脖子痒?又冷?这症状和陈教授学生描述的被“抽走热量”太他妈像了!
我赶紧噼里啪啦打字回复:
羽哥!稳住!先让她别挠!拍照看看!你就在她家楼下等着,有任何不对劲,立刻冲上去!我们马上到!
发完信息,刘邦也顾不上揉腿了,许仙更是指节发白。
“妈的!还真盯上小曼姑娘了?!” 刘邦骂骂咧咧,“大个儿现在估计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楼下转圈呢!咱咋办?真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