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顶上,供奉着一尊巴掌大小、黑黢黢的、看不出材质的…二胡雕像?雕像的琴筒部位,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不可见的陈旧裂纹。
“源头…就在他家里!就在他自以为最安全的老巢!” 许仙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那尊二胡雕像!就是他与本体力量连接、或者寄存他部分虚弱元神的‘锚’!他拉二胡不是伪装,是仪式!是维持联系的通道!他对着它嘀咕,是在沟通!他刚才那细微的指诀和意念指向,是在通过它…远程‘下饵’!”
小店里,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
刘邦脸上的焦急瞬间被狂喜和凶戾取代,他一把抓起靠在墙角的、那根被盘出包浆的棒球棍(上次没派上用场),狞笑道:“锚点?!老子这就去把他那破锚砸个稀巴烂!再把那老棺材瓤子揪出来,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 许仙抬手制止了他,脸上露出一个冰冷到极致、也精准到极致的笑容,“砸锚,太便宜他了,也容易打草惊蛇,让他本体遁走。他不是喜欢下饵钓鱼吗?”
许仙的目光转向我,又看向刘邦,最后落在那块“通古斯陨石”上(项羽醒来后就把它当纪念品放桌上了),嘴角的弧度更加危险:
“我们…给他来个‘鱼咬钩,锚上吊’!”
他快速下达指令,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冰的钉子:
“邦哥,立刻联系老张!说羽哥快不行了,问他有没有什么方法,老张肯定会此事,然后你再用最诚恳、最感激涕零的语气!就说胡老真是活神仙!我们感激不尽!但取水这事太危险,我们绝不能让他老人家冒险!我们自己去! 你亲自去!带上几个‘保镖’(许仙会安排),声势搞大点!下午就出发!大张旗鼓地去寒泉寺后山!记住,到了地方,找个安全显眼的位置待着,哪儿也别去!特别是别靠近那口根本不存在的‘古井’! 演戏要演足!让胡老以为我们上钩了,鱼儿(我们)正傻乎乎地往他下的钩子那里游!”
“老板,” 许仙转向我,眼神锐利,“你坐镇小店。稳住羽哥,让他继续‘病危’。胡老必然会关注这边的动静,特别是我们派人去取水后,他可能会试图再次感应或者通过某种方式观察。你守在这里,就是定海神针,让他觉得我们毫无防备,所有注意力都被‘取水’吸引走了。”
“至于我…” 许仙缓缓站起身,那股属于活了千年的超级富豪的、不动声色的恐怖气势瞬间弥漫开来。他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袖口,眼神如同盯住猎物的毒蛇,冰冷地锁定了屏幕上胡老家中那个不起眼的二胡雕像。
“我去拜访一下胡老先生,顺便…帮他‘加固’一下他那尊…心爱的‘法器’。” 许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在他全神贯注等着‘鱼儿’上钩、等着感应寒泉寺动静的时候…我会让他那尊‘锚’,变得…格外‘结实’。”
计划瞬间清晰!刘邦负责当明面上的“傻鱼”,大张旗鼓去寒泉寺吸引老道的目光。我坐镇小店,维持假象,麻痹对方。而许仙,则如同最致命的刺客,将在这个老道精神最可能被“寒泉寺”方向牵制的时刻,直捣黄龙,对那个承载着关键联系的“锚点”——那尊二胡雕像——发动致命一击!切断他的感应,甚至…重创他那本就虚弱的元神!然后,许仙安排的“保镖们”便会迅速在寒泉寺中寻找到老道的本体!
“行动!” 许仙一声令下,声音不大,却带着千军万马冲锋的决绝。
刘邦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抓起手机就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对着电话吼,声音悲壮又急切:“喂!老张!是我小刘啊!项羽快不行了,您有没有什么...什么?!...胡老说的…太感谢了!我们自己去!对!我们自己去取圣水!您老千万别动!…”
许仙则走向里间,打开一个不起眼的壁柜,里面赫然挂着几套…物业维修工、管道疏通、甚至社区送温暖的制服?他随手拿起一套印着“xx宽带,光纤入户”的蓝色工装,动作熟练地换上,又往工具包里塞了几样看不出用途、但闪烁着金属冷光的“专业工具”,最后,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只有打火机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细微银色纹路的金属方块放了进去。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无波:“老板,这里交给你了。等信号。”
说完,他拉低帽檐,拎起工具包,推开门,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赶着去下一家维修的宽带安装工,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下午有些喧嚣的街道人流中。
小店的门轻轻关上。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硝烟和铁锈的味道。看了一眼监控屏幕上,胡老正坐在窗边,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膝盖,嘴角似乎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等待猎物上钩的阴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