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里的画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店里的电脑上,我们许仙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
画面中,刘邦一把抓住离得最近的、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正唾沫横飞的老头(正是胡老),声泪俱下:“项羽…项羽他…出事了啊!重伤昏迷!医院都下病危了!现在就在他住的那小店里吊着命呢!医生说…说可能…可能就这两天了…呜呜…他以前最喜欢跟你们聊天了…我这心里堵得慌…只能来找你们说说了…”
他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胡老的表情。胡老脸上适时地露出了震惊和惋惜,拍着刘邦的肩膀安慰:“哎呀!小刘啊,节哀…节哀啊!项老弟他…唉!天妒英才啊!” 但刘邦那市井里练就的火眼金睛,似乎捕捉到胡老浑浊眼底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言喻的…轻松?
而许仙的效率高得吓人。不到两小时,一辆低调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小店后巷。
三个穿着笔挺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拎着印有复杂外文logo银色手提箱的“专家”,一脸凝重地下了车。为首一人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闪烁着幽幽蓝光的便携式“扫描仪”(据说是最新款空气净化器改的)。
他们被许仙亲自迎进店里,对着里屋(项羽正躺着,哼哼唧唧)方向低声讨论,表情严肃得如同在参加联合国紧急会议。仪器被搬进去,发出低沉的嗡鸣(其实是内置小风扇)。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小时,引得街坊邻居都探头探脑。最后,“专家”们摇着头,叹着气,在许仙“不惜一切代价”的殷切嘱托中,一脸沉重地离开。这场景,第二天又重复了一次,换了一拨同样“专业”的面孔。
胡老居住的老旧小区楼顶,一个伪装成太阳能热水器集热板的小型高清摄像头悄然架起。
他家对面楼的空置房间窗帘后,长焦镜头静静地对准了他的窗户。他常去的公园长椅下,一枚纽扣大小的窃听器被巧妙地嵌入缝隙。
甚至他遛弯时,天上偶尔飞过的、挂着“xx房产”广告横幅的无人机,镜头都若有若无地扫过他…一张无形的、由金钱和科技编织的大网,已经将胡老死死罩住,而他浑然不觉,依旧每天准时去公园,跟其他老头谈论着“宇宙能量”和“项老弟的不幸”,偶尔,会拿出他那把油光水亮的二胡,拉上一段…调子,似乎比平时更轻快了些?
小店里的气氛,表面上依旧笼罩在“项羽重伤垂危”的沉重阴云下,许仙眉头紧锁,我唉声叹气。但关起门来,看着许仙手下源源不断传回的、关于胡老一举一动的报告(包括他晚上对着空气嘀咕的一句模糊不清的“快了…虚弱…好机会…”),我们三人眼神交汇时,那压抑不住的亢奋和冰冷的杀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温水,已经烧上了。
青蛙(或者说,自以为是的毒蛇),正泡在里面,怡然自得。
就等它…放松警惕,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空气里混合着一种名为“等待”的焦灼。我和刘邦像两尊门神,杵在许仙那台临时搬来的、闪烁着幽光的监控终端前,屏幕上分割成十几个小格子,全方位无死角地直播着胡老的“晚年生活”。
“啧,这老小子,睡得倒香。” 刘邦啃着个冷掉的包子,指着其中一个画面。那是胡老卧室的夜视画面,老头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许仙没说话,指尖在触摸板上滑动,调出一个音频分析窗口,里面是胡老睡前对着墙角嘀咕的那段模糊录音:“快了…虚弱…好机会…”。波形被放大,滤掉了环境噪音,那模糊的几个音节显得更加清晰,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阴冷的期待。
“他在等。” 许仙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碴子掉进水里,“等羽哥‘咽气’,等我们彻底崩溃,等他自己…恢复过来。”
就在这时,负责监听公园实时音频的频道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随即是胡老那破锣嗓子,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兴奋,在跟另一个老头(听他的称呼好像是姓张的)说话:
“老张!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我昨晚…呃,不是,是我感应到!项老弟那事,有转机了!”
“啥转机?小刘不是说都下病危了吗?” 张老头的声音带着疑惑。
“嗨!小刘懂个屁!” 胡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神棍特有的神秘和不容置疑,“那是庸医!是凡夫俗子的短视!我昨晚打坐入定,神游太虚,得祖师爷…呃不,是得宇宙意志启示!项老弟命不该绝!他那伤,非药石可医,乃是…乃是体内淤积的‘业火’太重!堵住了‘宇宙能量’的通道!”
我和刘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这老骗子真能编”的无语。许仙镜片后的目光却更冷了。
“那…那咋办?” 张老头似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