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小点声!不要命啦!”,我压低声音怒目而视,刘邦虽然不解,但还是举手表示知道,随后继续开口。
“你猜怎么着?老子听到一个声音,飘飘忽忽的,像在耳朵边,又像在天上,问老子:‘刘季,可想做神仙?’”
刘邦说到这里,脸上那油滑猥琐的表情收敛了几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贪婪和狂热的光芒:“神仙啊!长生不老!逍遥快活!谁他妈不想?!老子当时想都没想,吼了一嗓子:‘想!当然想!’”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那离奇的瞬间,声音也压低了些:“就他妈这一嗓子吼完!再睁眼!嚯!老子光溜溜躺在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旁边!周围全是些奇形怪状的高楼,铁皮盒子呜呜乱叫!老子当时就懵了!这他妈是仙境?地狱还差不多!”
他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老子那会儿是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衣不蔽体,看啥都像怪物!结果没两天,就被几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小崽子给‘请’走了,说带老子去发财!嘿,你猜是啥?传销窝点!”
刘邦说到这儿,脸上非但没有后怕,反而浮现出一种得意洋洋、甚至有点怀念的神情,他搓了搓手指,仿佛在回味数钱的感觉:“那帮傻缺!老子当年在沛县混街面儿的时候,他们祖宗还在玩泥巴呢!跟老子称兄道弟?画大饼?洗脑?老子反手就给他们洗得明明白白!
没几天,老子就成了他们‘讲师’!天天给他们讲‘舍得之道’,讲‘格局’!把那几个头头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嘿嘿……” 他猥琐地笑起来,“不仅好吃好喝供着老子,恭恭敬敬把老子送出来,还他妈硬塞给老子一个大红包!好几万呢!” 他拍了拍自己那件花哨卫衣的口袋,鼓鼓囊囊的。
“这不,” 他摊摊手,“有钱了,置办身行头,学着他们那套玩意儿,还挺有意思。老子就琢磨啊,怎么才能当上神仙?正愁没路子呢,嘿!就碰上个拉二胡的老瞎子!
那老瞎子神神叨叨的,说老子想成仙,得找有缘人解心结,指点我来你这儿!说你这儿劳什子‘心理咨询’,啥愿望都能满足!老子这不就来了嘛!” 他一脸“老子是给你面子”的表情。
拉二胡的老瞎子!又是他!我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老东西!给项羽送肉身,给刘邦塞红包!他到底想干嘛?!批发皇帝玩养成游戏吗?!
“行!明白了!” 我强压着骂娘的冲动,再次伸手去推他,“心愿我知道了!神仙的事儿咱们慢慢研究!但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再不走就真出人命了!”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神疯狂地瞟向隔间门。
刘邦被我推得再次的不后退,他脸上满更浓了,显然对我这“过河拆桥”的态度极其不爽。他顺着我惊恐的目光,也狐疑地看向那扇紧闭的隔间门。
“出人命?谁啊?里面藏了你姘头?” 他撇撇嘴,带着一种市井混混特有的、不怕死的好奇心,竟然没听我的警告,反而往前凑了一步,踮起脚尖,眯缝着他那双小眼睛,试图从门缝往里瞧。
就在他猥琐的脸几乎要贴到门缝上的那一刹那——
隔间那扇不算太结实的木门,毫无征兆地,从里面被拉开了!
门开的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沉重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门外猥琐探头探脑的刘邦,
门内……
一个如同铁塔般巍峨雄壮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
项羽!
他显然刚睡醒,头发还有些凌乱,身上只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最大号、印着“奋斗”二字的白色文化衫,紧绷绷地裹在他那身爆炸性的肌肉上。他微微低着头,那双在昏暗隔间里亮得惊人的虎目,此刻正带着刚睡醒的、尚未完全聚焦的茫然和一丝被打扰的烦躁,直勾勾地、几乎没有任何距离感地……
盯在刘邦那张因为惊愕和瞬间升腾起的极度恐惧而扭曲、油滑尽失的脸上!
两人的鼻尖,相距不过几十公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刘邦脸上的猥琐、油滑、得意、不满……所有表情瞬间被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刻入骨髓的惊骇所取代!他那双小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形成一个无声的“o”形,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液,僵直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项羽眼中的茫然和烦躁,在看清眼前这张脸孔的零点零一秒内,如同被投入火星的炸药桶!
轰!
无边的暴怒、四百年的刻骨仇恨、那焚尽一切的毁灭意志,如同实质的火山熔岩,从他魁梧的身躯里轰然爆发出来!整个咨询室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灼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杀意!
“刘——邦——!!!”
一声足以震碎玻璃的、裹挟着滔天恨意和狂暴力量的怒吼,如同九霄龙吟,猛地炸响!项羽那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