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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灭世的洪水,仿佛受到了最终的召唤,不再狂暴四溢,而是顺从地、加速地,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那幽蓝的漩涡中心!仿佛那里才是它们注定的归宿!
范书涵的身影,立于这天地崩塌、万物归流的中心点。深蓝色的衣袂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狂舞,猎猎作响。她的身体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开始变得透明、虚幻,仿佛随时会化作光点消散。
就在她身影即将彻底融入那幽蓝漩涡的前一刻,她最后的声音,如同穿过万古时光的叹息,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压过了天崩地裂的巨响:
“不……”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崩溃的空间,投向了那漩涡深处,一个比归墟更加古老、更加死寂、仿佛埋葬着宇宙起源奥秘的所在。
“我只是……沧溟祖庭最后的……守墓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身影彻底虚化,化作一道深蓝色的流光,决绝地、义无反顾地,投入了那吞噬一切的幽蓝漩涡中心。
轰——!!!
归墟秘境最后的根基彻底崩塌。幽蓝的漩涡猛地向内收缩,化作一个无限小的奇点,爆发出最后一道照亮了崩溃时空的强光,然后,彻底归于死寂。
连同那灭世的洪水,连同范书涵的身影,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残存的、漂浮在冰冷虚空碎片中的几块巨大礁岩,以及上面劫后余生、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般呆滞的人们。
林风抱着彻底瘫软、失魂落魄的云芷,呆立在冰冷的岩石上,手中的长剑无力地垂下。他看着那片吞噬了洪水、吞噬了范书涵、只剩下虚无死寂的黑暗,大脑一片空白。玄机阁主瘫坐在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冰冷的死寂,如同永恒的寒冰,封冻了这片最后的废墟。
唯有云芷失焦的眼眸中,倒映着那片吞噬了一切的虚无黑暗,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仿佛在呼唤那个早已消散的名字。
冰冷,无孔不入的冰冷。
不是海水的湿冷,也不是归墟深处那种带着腐朽气息的阴冷。这是一种绝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将时间也一并凝固的寒寂。
范书涵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的黑暗与死寂中飘摇。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亘古不化的玄冰碎屑,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身体的知觉早已模糊,只剩下一种沉重的、不断向下沉坠的虚无感。
她“睁开眼”——如果那还算是眼睛的话。眼前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景象。空间失去了意义,时间也在这里扭曲、停滞。无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早已石化的珊瑚骨骼,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几何角度交错、堆叠,构成了一片无边无际、死寂冰冷的“森林”。它们呈现出一种永恒的墨蓝色,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倒映着虚无本身。
这里没有光,但那些石化的珊瑚骨架本身,似乎就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源自宇宙本初的幽蓝冷光,足以让她这残存的意识“看清”。
沧溟祖庭。
这个烙印在她灵魂最深处的名字,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压得她残存的意识几乎要彻底溃散。
这里没有水,没有生命,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只有绝对的死寂,和那无边无际、沉默的、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石化珊瑚森林。它们曾经是支撑起一个辉煌海神文明的穹顶与支柱,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巨大的墓碑。
她“感觉”到自己正在这片死寂的珊瑚森林中“漂浮”。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她残破的神魂,如同一点微弱的萤火,在浩瀚无垠的宇宙坟场里,随时可能熄灭。
这就是终点吗?守墓人的归宿?
疲惫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最后的神智。放弃的念头,从未如此刻这般诱人。融入这片死寂,化作这片祖庭墓碑上的一粒尘埃,似乎也是一种解脱……
就在这时,一点极其微弱、极其熟悉的波动,如同黑暗中投入的一颗小石子,在她意识深处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范书涵那近乎停滞的“感知”,猛地被触动。
她艰难地凝聚起最后一丝意念,循着那微弱波动的方向“望去”。
在那片庞大到令人绝望的石化珊瑚森林的“深处”,在一个由几根倾斜交错的巨大珊瑚骨形成的、如同天然祭坛般的空间里——
一株珊瑚,静静地生长着。
只有半尺来高。通体呈现出一种纯净到极致的暗蓝色,如同凝固的深夜。枝桠并不繁茂,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几何美感,尖端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
正是她在归墟塔顶培育的那一株!
它扎根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同样墨蓝色的祖庭岩石上。与周围那些庞大如山岳的石化珊瑚相比,它渺小得如同尘埃。但就是这一点渺小的暗蓝,在这片绝对死寂、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