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却依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昴!最重要的事物!对你来说独一无二的东西!削除此外的一切!放弃除此之外的所有事物!只想彻底守护唯一重要的那个!"
白色的兔子已经爬上了她的衣角,但她仿佛感觉不到般继续高喊。"如此一来———!你也能变得像我一样!真期待下一个我和你的相见啊!"
蕾姆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昴则死死盯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般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她还能笑得出来...
这个疑问刚刚浮现,答案就以最残酷的方式呈现在眼前——让罗兹瓦尔停止说话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那些已经爬满她全身的白色生物。
昴终于亲眼目睹了多兔进食的场景。
拳头大小的白兔们以惊人的数量覆盖了罗兹瓦尔高挑的身躯。它们看似可爱的三瓣嘴张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露出细密如锯齿般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咬向毫无抵抗的肉体。
"咯吱...咯吱..."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在森林中回荡。一只兔子用前爪扒开罗兹瓦尔的领巾,直接咬向她的喉咙,另一只则从眼眶钻入,整个脑袋都埋进了眼窝,更多的兔子则像白色的浪潮般,将她整个人淹没在蠕动的绒毛之下。
被活生生吃掉了...
昴的胃部剧烈抽搐,酸水涌上喉咙。她看到罗兹瓦尔最后的表情——那张被兔子遮挡前的小丑脸上,竟然还带着充满希望的笑容。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就像欣然接受命运般,安静地任由自己的存在被啃食殆尽。
"呕......"
昴终于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除了恐惧外,还有因为更深的战栗——那个疯子,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期待着什么。这种异常的坦然,这种扭曲的乐观......
不正常。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炸开,如同魔咒般不断重复。
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
为什么...为什么...
喉咙里发出不成声的呜咽。眼前这骇人的一幕让她的大脑几乎停止思考——那个曾经在宅邸里,曾经的雇主,此刻正在被无数白色的恶魔活生生分食。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
一阵后怕席卷全身,背脊窜上一股刺骨的寒意。以前的自己竟然和这种存在共处一个屋檐下?那个总是带着小丑般笑容的罗兹瓦尔,内心究竟隐藏着怎样扭曲的疯狂?
本能驱使着她转身逃跑,但眼前血腥的场景却让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电影里的特效终究比不过活生生的血肉地狱——罗兹瓦尔的身体正从一个完整的"人"变成无数蠕动的肉块。仅仅是目睹这个过程,就已经是一种处刑级别的精神折磨。
"吱——"
刺耳的鸣叫声将昴拉回现实。新一波兔子已经转向了她的方向,血红的眼睛在雪地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们整齐地抖动着鼻子,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她扑来。
"不...不要!"
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理智,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昴想要后退,想要立刻结束生命前往新的世界,但——
被活生生吃掉...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抖。就算自己罪孽深重,也绝不想经历这种被一点点啃食殆尽的痛苦。双腿已经软得像棉花一样,昴绝望地意识到自己绝对跑不过这些白色的恶魔。
就在蕾姆准备扛起昴逃跑的瞬间——
"轰!"
一道火光从天而降,精准地插在白色浪潮与两位少女之间。燃烧的剑刃深深没入雪地,激起的冲击波将最前排的兔子瞬间掀飞。
火炎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剑身上的纹章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它没有生命,没有灵魂,更没有自主的意志——哪怕是最强大的剑,也不可能真正拥有思想。
但此刻,它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个遥远的雪夜里,它的主人在化作光点消散前,留下的最后执念。
保护她们...
无论如何...都要保护那两个重要的人...
炽热的火焰以剑为中心向外扩散,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火墙。每一只试图越过界限的多兔都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化为灰烬。
来自异世的火焰精准地阻挡着所有想要靠近的恶魔造物,一步都不让它们接近两位少女。
罗兹瓦尔的身体已经完全消失了。那些贪婪的白兔甚至没有放过浸透鲜血的冰雪,将每一滴血水。每一块碎肉都舔舐得干干净净。
"咯吱...咯吱..."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仍在继续。蕾姆的瞳孔突然收缩,一个可怕的念头劈进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