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咣当!!
沉重的车头右侧猛地撞开稀疏的灌木,狠狠撞在一棵手臂粗的小树上,小树应声断裂!卡车冲过水沟填平处时剧烈弹跳了一下,车厢里的麻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强大的惯性推着车辆继续前冲!
“就是现在!”江奔宇心中怒吼!
- 右脚死死踩住彻底失灵、形同虚设的刹车踏板,希望能榨取最后一丝制动力。
- 左脚同时猛跺离合!彻底切断动力!
- 双手将方向盘向左猛打到底!让前轮近乎垂直于前进方向,利用轮胎侧面与地面的极致摩擦来减速!
- 右手在方向盘打死的瞬间猛地拉起手刹杆!伴随着“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钢铁挤压声!紧接着又猛地松开(防止抱死甩尾失控),随后再次狠力拉起!间断拉放手刹,试图进行点刹!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发动机熄火后的寂静瞬间被各种剧烈的摩擦音和撕裂声充斥:
- 左前轮在方向盘左转到底后,变成巨大的铲子,深深切入松软的黄泥土层,犁出一条触目惊心、深达半个轮毂的深沟!滚滚的泥土和草根被卷起抛飞!
- 轮胎钢圈很快与泥土下的碎石发生剧烈刮擦,发出令人心颤的“嘎嘎”声!
-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左前轮在承受着卡车巨大的重量与下冲惯性的双重压迫下,终于不堪重负,外胎瞬间爆裂!像气球被戳破!内胎撕裂,滚烫的气流喷射而出!
- 失去了轮胎的缓冲,冰冷的车轮钢毂直接砸在泥土里!沉重的车头左前方猛地向下一沉!“咣当!!”整个卡车底盘重重地与大地撞击!拖曳的钢毂在泥土上刮出刺眼的火星和一条白亮的金属刮痕!
- 卡车仍在向前滑行!车头右翼撞向山体,擦着山体风化剥落的碎石泥土,发出刺耳的“嗤啦——嗤啦——”的摩擦声!
- 浓烈的橡胶烧焦味、泥土草根的新鲜腥气、柴油味弥漫开来……
巨大的势能和摩擦阻力激烈对抗着。江奔宇的身体被安全带死死勒住,五脏六腑在巨大的惯性下翻江倒海,每一次颠簸撞击都让他身体剧震,手臂因死死把着方向盘的对抗而青筋暴起。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几秒,又像是一个世纪。
所有的滑移声、摩擦声、撕裂声……
最终,被一声沉闷而沉重的“砰”取代。
车头左前方重重地抵在地面上,底盘大梁也狠狠抵住泥土,卡车巨大的车体终于耗尽最后一点前冲的力量,像一头濒死的巨兽,剧烈颤抖了几下之后,彻底静止。
世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发动机舱盖下传来水滴落到滚烫部件上的“滋啦”声,以及双闪灯那刺眼而规律的“滴滴-滴滴-”声,在死寂的山坡上显得格外诡异。
江奔宇瘫坐在剧烈颠簸后扭曲变形的驾驶座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和额发,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砸在他的工装裤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方才过度紧绷的肌肉,传来清晰的酸痛。
他慢慢松开早已麻木僵硬的双手,解开勒得发痛的安全带,推开扭曲变形的车门,艰难地从严重受损的副驾驶一侧爬了出来。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时,他摇晃了一下才站稳。清晨山间的冷风让他打了个激灵,却也将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橡胶烧焦味吹入鼻腔。
他缓缓绕到车头左侧。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左前轮位置只剩下一个光秃秃、严重变形的轮毂和断轴,深陷在沟壑狼藉的泥地中,一道深达几十厘米、长达十几米的划痕触目惊心,尽头是一片狼藉的刹车鼓残片和断裂的制动拉杆——断裂处竟有异常的磨损和豁口!再向前看,车头引擎部分因挤压碰撞已严重变形。货箱整体虽然稳定,但尾部高高翘起,几根绑绳已经崩断。
“苏国富!”这个名字几乎是咬着牙从江奔宇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这不是意外!这绝对是精心策划的谋杀!利用紧急任务赶时间、苏国富的刻意缺席、还有能确保他在测试前难以察觉的动手脚手段!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利用地形自救,此刻恐怕早已连人带车在通往羊城的下山路坠入深渊,粉身碎骨!冷汗瞬间浸透的后背又一阵发冷。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鸡谷山顶的变故早已吸引了不少早起赶路、上山的村民。他们聚集在远处的路边、坡上,脸上写满了惊恐、好奇和难以置信。有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老汉,有挎着篮子去采山货的妇人,还有推着自行车的路人。
江奔宇定了定神,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与后怕,走到距离人群稍近的位置,提高声音,语气尽量平稳地喊道:
“各位父老乡亲,麻烦搭把手!”
他指向卡车:“刚才刹车突然失灵,差点出事!车后拉的是国家的公粮!绝对不敢有闪失!请帮忙看护一下粮食!”
接着,他看向人